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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回到东城府上,便又是晚上了,也许是被猜到自己会有很多问题要问,又或者是留他的人自身太过疑惑。

    良穆一直留于身侧,就连砚浓也比上一次更加识相的早早离开了,不过瞧他那阴阳怪气的眼神应该也是病的不轻。

    余千晨窝着一脑子问题,思考了好半晌,才开口:“殿下,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也是中心问题,当初私入黄泉便是为了来瞧他伤的重不重,可现下看来,那梦的真假恐怕还有待考察,站在眼前的人神清气爽,中气郎朗,倒完全不像是受了伤。

    良穆叹了口气,道:“你且先告诉我,你引魂出体,入黄泉是为了何事?”

    “额……”这被反嘴一问,余千晨脑子有些懵,总不能道是因为一个梦吧!

    他支吾了一会儿,才答:“我呀!闲来无事,练习练习法术,练着,练着……便来了……呵呵。”

    “荒唐至极。”

    这话讲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能搪塞住良穆了,他侧眼瞧去,良穆面色阴冷,他在他发火的边缘试探。

    处于某种不值得一提的原因,他夺手一挥,道:“殿下若是不信,大可……”

    “住嘴!”

    余千晨话没讲完,便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想来,良穆会发火也属意料之中的事,从上一次梅元村使用探魂术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良穆非常反感他使用此法,但那时是因为危急关头迫不得已,这一次却实属是自己拿命捏在手里作死,两者意大不同,怎会不挨骂……

    见此沉默,良穆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沉声道:“不管你是因为何事,探魂术,以后不许再用,否则别怪本王上书禁了此法。”

    良穆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称本王,余千晨目光一定,他语气傲娇而又冷漠,虽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听起来却让人觉着想笑。

    他道:“好好好,不用就不用,穆王殿下威武,在下岂敢不从。”

    这探魂术他已经算是手熟心巧了,能用起来的次数并不多,倘若以后真的迫不得已又要使用,他大可以再瞒着他,不被发现就行了。

    思着,他面露一丝笑意,忍不住瞧了一眼跟前的人。

    良穆对他这回答倒是无甚反应,只是双眼进紧紧的盯着他的胸口,盯了一会儿,才又道:“说吧!这次来寻我是因为何事?”

    余千晨方才答非所问,但心中却是在一直思考如何回答,光拿练习法术是忽悠不住他的。

    于是面色一正,大声道:“殿下是个大忙人,在下想寻您讲讲话,却连镜子都联络不上,只好亲自来寻你了。”

    听了这话,良穆先是一低头,瞧了他一眼。

    余千晨眼中尽是正经,不像撒谎,随即,忽然回忆起了一件事,忙问:“殿下是如何找到我的?”

    回想自己落下深渊,怎的没被摔死,倒还睡在了孟婆庄内,难道是孟婆救了自己?

    良穆轻轻瞄了他几眼,道:“小白他们告知于我的。”

    “小白?”

    他与良穆目光相接,片刻,明了了。

    是黑白无常,原来他们早就认出了自己,所以才会引他进来,并且黄泉路上还救了他一命;只是自己当时太过于自负,用一袭轻纱蒙脸便以为他们是瞎了眼瞧不出。

    思着,又问:“我不是掉进深渊了吗?怎么……”

    良穆面上有些无奈,轻轻摇了摇头,道:“那路只有阴界的人瞧得见,你瞧见的是幻觉,并非落下去了,而是吓晕了。”

    “额……”

    “后来,孟婆将你拾了回去,知你是生魂,所以便留下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致过谢了。”

    原来如此,得知真相,余千晨眯眼,嘻嘻一笑,抱拳道:“托殿下您的洪福,不然,我早就不知道流浪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以后您叫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比如:什么当牛、什么做马,就算以身相许也行……”

    良穆抬眼一笑,道:“油嘴滑舌。”

    眼下,缘由基本是糊弄过去了,气氛也缓和了,余千晨琢磨着该问些自己想问的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难作的模样,道:“良穆,阎君有没有怪罪你呀?毕竟我这私闯之……”

    良穆道:“无事,我已向他坦明你的来处。”

    “哦!”如此便好,他还以为那阎君当真不近人情呢!

    两人沉默,须臾,余千晨又问:“那阎君于孟婆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那场梦,共提供了两场梦境,一是他成了阳界某个国度的守莲人,二是他与孟婆的相识相知。

    不过他们的感情却非常奇怪,从一开始的两情相悦到最后分道扬镳,中间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良穆不答,从容的瞧了他片刻,道:“他人之事,勿要妄自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