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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城外明月脱出,犹如白昼。

    月光之下,有两道黑影相交而过,不多时分离,不见踪影。

    某林中一处白光环绕,冷气冲天,就连风中都微微透着一股血腥之气。只见空地上,两个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正一前一后坐着。后者双手附于前者后背,似在为其运气疗伤。

    两人相貌皆为上品,前者冷俊清秀可谓世间绝色,后者稍逊,但也称得上人间罕有。

    脚步的疾驰声传入两人之耳,后者为之一惊。转头张望,脸上显露惊慌之色,道:“那到底是只什么鬼祟,居然能伤了殿下?”

    前人缓缓睁眼倒是毫无波澜,道:“旧伤而已,并非是它。”

    余千晨二人一路追出城外,无异于是追丢了,不过却被那片白光之地吸引了注意。

    时月伸出手指,惊道:“少主,你看,是鬼气!”

    鬼气与阳气不同,是鬼怪散发出的一种特殊气息,余千晨身为鬼道中人自是一眼便分辨出来了。

    况且,这个时辰了,城外不可能还会有活人滞留。思考之下,他当即提剑朝着那白光之处追了过去。

    闻见动静,林中那面相极美的男人冷冷抬眼,道:“砚浓,收气。”

    “殿下,还差一步。”身后男子双手转换,准备进行最后一次运气。

    “住手!”

    金光乍泄,余千晨剑势如洪。直直向着那光晕中央的两人刺了过去,这一刺竟直接将那后方盘膝而坐的人逼起了身。

    疗程被打断,那名唤砚浓的男子才反应过来,指着飞来横祸之人,怒道:“大胆,你是何方妖孽?”

    妖孽?

    余千晨此时也已经看清了两人的模样,目中稍惊,受了他的驱鬼之术居然是毫发无伤。难道不是鬼祟?可方才那股气息分明……

    他不答,砚浓打量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余千晨更为疑惑,但还是当即回道:“余城关余千晨!”

    听他报了名讳,地上坐着的那位男子面上露出了一丝异样,余光而望的目中神情复杂。

    砚浓面露不屑,答:“余千晨?不曾听闻。”

    “你?”见他说不曾听闻,余千晨心中更加生奇。

    这方圆之内的人谁不识他鬼道传人,不认识,莫非是外来的?可这两人穿着虽与常人不大相同,但若是外来的,这个时辰了,还在此处逗留也说不通。

    回想方才那道光芒,也的的确确是鬼气,因为此时此刻,眼前的两人还被围绕在强大的鬼气之中。

    陈十安信中说过,那只鬼祟能幻化人形,真假难辨,他不得不防。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出现的这么巧合,他又说不知,那便只能试探试探了。

    余千晨握紧掌心剑柄,忽然横剑而去。这剑被他赋予了道派特有的驱鬼法术,若是遇鬼方可显形,若不是……

    ”放肆!“

    长剑无眼,若不是,那这一剑便成了挑衅了。

    面对如此避之不及的剑锋,砚浓来不及请示。一掌将剑挡过,另一掌气势汹汹,则刚好落在了余千晨胸口上,一瞬间便将他击飞了出去。

    “一介凡夫,胆敢如此张狂,看剑。”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砚浓剑奴拔张,利剑出鞘而去。

    “砚浓,不可。”

    剑尖离额头近在咫尺,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人剑隔离,余千晨目光定格。

    是地上坐着的那位男子,他挡在身前,对砚浓使了一个眼色,道:“住手。”

    砚浓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却不敢违背命令,只得将剑重重收回鞘中。

    “少主,您没事吧……”时月匆匆追上来将他扶起。

    “无事。”余千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握剑竖于身后;虽显的有些狼狈,但脸上士气犹存。

    见此不再动手,那男子才开口道:“你……方才说你是何人?”

    闻言,余千晨目光才从砚浓身上脱离,落在了他脸上,清了清嗓子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余城关余千晨。”

    两人目光相交,余千晨发现那男子听了名讳之后,看他的眼神似乎格外表现的温和熟悉,便问道:“阁下又是?”

    “单名良穆。”

    名字颇为陌生,方才那番试探已经有了结果。受了驱鬼剑术而不被伤害到的只能是平常人,可两个平常人午夜出现在此地更为奇怪。

    他方要问话,可那男子却比他先人一步,反问他道:“为何这个时辰了,公子逗留在此处?”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润,似与老友会面一般。

    不等余千晨回答,便又道:“近日,此此不大太平,余公子还是快些回城歇息吧。”

    听他说出不太平三个字,余千晨倒颇为惊讶,莫非这人知道此处有鬼怪作祟,他当即回答:“我寻的就是这个地方,良公子既知此处不太平,可见有异?”

    男子闻言低头思考了片刻,抬眸摇摇头道:“我只是听闻,并未见过。”

    男子的表情神色平淡,似乎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但余千晨知道他没说实情,因为普通人不可能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鬼祟那就是同行了。

    鬼道替别人办这类事情向来是不会收费的,但江湖上的那些驱邪师就不同了。

    他不说,余千晨也不会深究,转身便要打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