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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顾平芜还没完全醒来时,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抱着异常柔软的被子,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的被子,有这么软吗?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先入目的是明黄色的被子,以及用名贵的黄花梨做的床头。

    顾平芜愣住了,他悄悄掀起被子,看着被子下的自己衣衫完整,顿时松了口气。

    昨晚的记忆回笼,顾平芜记得,自己好像念书时,念着念着就睡着了。

    然后呢?是徐栖行把他抱上来的吗?

    想到这,顾平芜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他转头扫视了一下整张床,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徐栖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了,顾平芜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被子里还有余温,像是刚起不久。

    他翻身下了床,因为一时没找到鞋,便赤着脚在地上走了几步,还没走出门就听到了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咔哒”一声,门开了,徐栖行抬头从门外遥遥地看了过来,一下子就对上了顾平芜的眼神。

    他愣了一瞬,随后视线下移,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微微皱起眉头,长腿迈近几步。

    徐栖行这样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顾平芜有些不适应,随着徐栖行逐渐靠近,他也不断后退,却看到徐栖行眉头拧得更紧,鬼使神差地,顾平芜最后站住了脚。

    徐栖行松开了眉头,声音特地放软了些,“怎么赤脚下床,这样对身体不好。”

    “没找到鞋。”顾平芜实话实说。

    徐栖行非常自如地脱下自己的鞋,“要不穿我的吧。”

    顾平芜微微睁大了眼睛,“陛下,这可使不得。”

    徐栖行刚想说,“我说使得就是使得。”可还没开口,又想起顾平芜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话到喉咙又换成了另一句,“那也不要赤脚踩在地上,要不我先抱先生上床吧。”

    “不需要,就几步路而已。”顾平芜推辞道,他现在只想尽量减少与徐栖行的接触。

    可徐栖行却更靠近了几分,手虚虚地搭在顾平芜的腰上,微颦蹙着眉,嗓音特地放轻,说起话来像是有种莫名的委屈,“先生可是嫌弃我。”

    这种撒娇一样的语气,一下子让顾平芜抵抗不住,他哄人一样,“陛下九五至尊,在下怎么可能会嫌弃。”

    徐栖行却抿抿唇,不由分说地将顾平无拦腰抱起,为了保持平衡,顾平芜下意识地将手臂缠在对方的脖子上。

    下一瞬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对,这时已经被徐栖行轻轻放上了床。

    顾平芜躺在床上,在他上方,徐栖行认真地看着他,空气中的气氛突然有些暧昧,这让顾平芜感觉有些不自在。

    或许意识到了这一点,徐栖行收回了目光,去给他拿鞋。

    两人的早膳是一起吃的,徐栖行比昨天有胃口了点,但吃饭的间隙,还是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顾平芜。

    顾平芜其实一直想和他聊聊那个酒醉的夜晚,他想让徐栖行知道,他们那晚是因为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才做出那样的荒唐事,他口中的喜欢也不一定是真的喜欢。

    况且他也承受不起被人喜欢的压力。

    到了傍晚,徐栖行请他陪自己一起到御花园赏花。御花园很大,到处种植着奇花异草,有许多外界都见不到的珍品。

    路过一株海棠时,徐栖行随手摘了几朵花,然后转头插到了顾平芜的鬓角。

    顾平芜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徐栖行,然后就看到徐栖行忽地笑了。

    这一笑犹如寒冬中的百花齐放,一扫他之前的疲惫感,毕竟他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再怎么年少老成,身上还是藏着一股少年气,这么一笑,那种少年气就洋溢了出来。

    这种如太阳般热烈的气息,充满了青春的质感,让顾平芜都着迷了一瞬,这样灿烂而稚嫩的少年气,甚至让顾平芜的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

    随着时间过去,顾平芜和徐栖行已经同吃同住七八天了,而在这七八天里,顾平芜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徐栖行不对劲,自己也不太对劲。

    徐栖行似乎越来越懂得拿捏到他的软肋,他眉头一皱,声音放软放慢,就软绵绵得像撒娇,让顾平芜招架不住,偶尔笑起来,眉梢弯弯,眼睛里灿若星辰,唇角若隐若现一对梨涡,全身洋溢着浓烈的少年气,充满了青春的活泼,这同样也让他招架不住。

    顾平芜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决定跟徐栖行好好谈谈,不过谈的过程并没有顾平芜想得那么顺利。

    顾平芜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徐栖行一直都是一副“嗯嗯你说的都对,但我完全不想改”的态度,这让顾平芜十分的苦恼。

    说到最后,徐栖行也完全没有改变想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