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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闹剧无疾而终,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场,顾平芜他们也没有久留。

    不过顾平芜咽不下这口气,他已经跟系统密谋好了,等再过几天,趁其不备,他要给肖琅套麻袋教训他一下。

    按辈分来,他可是要喊自己一句师叔的,竟然还敢这么欺负到他的头上,呵,谁给他的勇气。

    *

    很快又过了七天,仙界大比的对抗赛已经结束,徐栖行成功晋级,变成了史上第一位进入前十强的散修。

    他的名气已经传播开来,不少宗门都在打听他的来历,想要挖人,还有不少人认为他有这次仙界大比的夺冠可能。

    而此时,在俞州最中心,矗立着一座仙府,仙府中聚集着这次主持仙界大比的各位大能。

    江澜作为修仙界唯一一位大乘期修士,被选作为这次仙界大比的领导者,坐在这次会议的首位。

    而顺着座位排下,就是各大宗门的派出来的代表,一般是各宗门的长老。

    江澜在修仙界的威严太大,许多岁数比他还大的长老在面对他时都要毕恭毕敬,以至于现在,座位偏后的人们聊得热火朝天,而江澜旁边却一片寂静,少有几个在说话的,在谈论时都不敢太大声。

    此时的对抗赛比完,下一比赛的阶段,就是决赛了。

    在座的各位大能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除了接下来比赛的规则和要点,其中最惹他们热议的,就是这次夺冠的热门人选了。

    一般在仙界大比中能进前十的,已经是各大门派最天资卓越的弟子了,而每一届的冠军更是在修仙界说得出名来的天才。

    如今也毫不例外,不过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们在议论的同时,也在打听一个人。

    “那个徐栖行真的不是云祁宗的吗?为什么我听说,有人看到他和云祁宗的人一起吃饭。”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修士十分疑惑。

    “报名时的表格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呢,他就是位散修。”另一位看起来是青壮年的修士回应道。

    有人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如果是散修的话,那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云祁宗请他吃饭说不定就是为了拉拢他。”

    “听说我们宗门的大小姐说过,在初赛时她就拉拢过对方,但是被拒绝了,好像是因为他已经拜了师。”一位凌剑宗的长老补充道。

    有人感叹道,“是什么人那么走运,捡到一个天赋这么好的徒弟。”

    “说不定是位隐世的天才呢,”或许是怕他们的窃窃私语被上面的人听见,那人压低了声音。“你们看过那徐栖行的剑法吗,明显哪一门哪一派都不是,要我说,他师父要不就是个绝世的天才,要不是什么深隐山林的老妖精。”

    说到这时,他们没有意识到,前面的江澜撩起眼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垂下眸。

    他想起了一个人,但不是他们口中的徐栖行,而是徐栖行的“哥哥”,那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那个背影实在是太像了,他本来就一直在怀疑季岚并没有死,而如今怀疑更甚,甚至他心里已经暗暗觉得,那天他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季岚。

    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眯了眯眼,心想,或许……自己还是要找机会去试探一下。

    一想起季岚,江澜就莫名想起当年剿魔失败后的那个晚上。

    青年满身狼狈地回来,跪在他面前,嗓音沙哑,声线颤抖,“师尊,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任务,没有保护好他们。”

    当时他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盯着季岚,看着他墨发凌乱披散,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湿,形成成片的斑斑血迹。原本意气风发的青年变得憔悴,散发出一种破败的美。

    他浑身是伤,但是坚持跪在他面前,声音沙哑而坚定,“我当时确实受白离蒙蔽,但是请师尊相信,我没有背叛沧澜宗,没有背叛仙界。”

    江澜已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他只记得当时自己一心想给季岚一些教训。

    因为在他心里,他徒弟一直都是不听话的。

    让他不要太好心,不要想着救所有人,他不听;让他不要收白离为徒,对方心思不端,他不听;让他去主动承认错误,然后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还是不听。

    甚至还费尽心思的想要逃离他身边,真是……太不听话了呀。

    这么不听话,干脆把他绑起来,关进他的洞府,直到他愿意承认错误,没有离开他的心思时,再把他放出来吧。

    当然,想是这样想,但最后的结果,谁也没想到。

    季岚靠死亡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从此成为修仙界所有人都求不得的白月光,受到了无数人的景仰与爱戴。

    一切都像戏剧一样,令人难以置信,最令江澜难以置信地还是季岚的死亡,但一切是那么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他眼前。

    他自刎时,鲜血喷溅,温热的液体的触感都似乎还留在脸上。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除了他自己。

    他不相信拼命守护着别人生存希望的人,会那么轻易地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