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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男人目光动了动,他以为是陈江或者别的什么人,直到进来的人许久不出声他才看过去。

    呼吸声有别于男人的粗重,脚步也轻巧的听不见。女孩还光着脚,被地板冰得有些青紫,现在踩到地毯上也依然恢复不到平时的洁白。

    萧烈双手支着床起来,脖子上的一块纱布很显眼,细长清俊的眼瞳还红着。

    身侧是一座很大的落地镜,自己的身影整个包裹在里面,不经意看就会以为是本就在这里的一幅画。她斜过去一个眼神,发现自己的眼眶同样红着,水亮的大眼睛像兔子。

    红色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一切炙热的东西,比如太阳,比如火,比如萧烈的名字。在课堂上描绘过无数次的他的名字。

    然后一眨眼,是他们在书房里纠缠着身体,望着对方流泪。男人的肩膀耸动着,额头上是蒙了微光的汗珠。

    “筝筝,穿上鞋。”

    叶闻筝轻咬着下唇,水汪汪的唇瓣有点翘,似是在思索要不要听他的。

    未几还是屈服于男人俊颜的憔悴,穿上拖鞋又坐在一边,离他有点距离。

    萧烈脸色苍白,但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虚弱。冲向刀尖那一刻承诺是真的,想要她同情也是真的。现在不止是过去,最要命的是他射向常朔和叶城的那一枪,不管打到谁的身上,都足够让叶闻筝判他的死刑。

    所以他想验证他的小姑娘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是不是还会心疼他。

    还好,他成功了。

    “萧烈。”女孩盯着蜷缩的脚尖,嗓音清冷,“他们真的还在吗?”她其实还想问问他的伤如何,可倔强和怨恨不允许她这么做。

    所以她只能不去看他,不看他的虚弱无力,也不对比和平时有多不同。就好像只要一直低着头,萧烈就还是那个执掌乾坤的王者。

    “在。”男人动了动喉结,撕扯了伤口。

    “我已经,让人送他们过来了。”

    咳嗽了两声,有刻意的成分。就像刚刚,他明明伤得不重,却还是让护士端出了很多染血的纱布。

    内心有个晦暗的角落,藏着他这些年的童稚。过去他的世界打打杀杀枪林弹雨,没什么事是能用耍赖的方式做成的。可现在为了留住她,他愿意做个孩子,将所有的蠢事都做一遍。小姑娘那么善良,大抵会同情他是个傻子,担心没了她不行而留下来。

    “为什么要养我?”

    被撕坏的本子放在萧烈手边,她从前一直以为徐莹拿的钱是爸爸留下的。

    滋味良杂,一件归一件。如果萧烈没有给徐莹那笔钱,以那对夫妻的人性是绝对不会带着自己这个累赘生活的。如果是那样,自己这么多年又要怎么办,可能都不会活到现在。

    男人舔咬下唇,始终没出声,如果他现在解释说满腔感情曾经寄托在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身上,她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筝筝。”眼瞳焦虑恍惚,渐入迷离。他情绪激动,医生给他吃了助眠的药,睡着之前他朝着她扬起手臂,虽然被冷落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和她手掌合十。

    “我醒了,还能见到你,对吗?”

    几辆车开进大门,女孩随意瞥了眼窗外,目光就此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