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国庆后《姽道》准备拍摄,九娘养了一个国庆,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拍摄前期比较轻松,不用吊威亚也没有武打动作,所以进组拍摄没有什么问题。

    白念关心了下就放心了,回学校继续上课。

    另一边,她也关注着殷音。

    在殷家,白念和殷音不和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殷家父母也不会再要求她去医院看殷音,只不过还是会常常打电话。

    于是白念知道,殷音昏迷几天后,已经在国庆期间醒过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仍然住院疗养,学校那边请了长假,那个辱华高端奢侈品的全球代言广告自然是解约了。不仅如此,本来还能选的几个剧本,或者元旦、春晚表演预约,现在也不得不推掉。

    据医院检查,殷音是内脏受损导致的吐血,这次的气血亏损比上次还要严重,只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仍是未知。对此,殷家父母又担忧又心疼又疑虑,简直是愁坏了。

    “音音心情不好,昨天不愿意吃饭,把饭菜都打掉了,唉……她妈妈也很难过。”殷爸爸在通话中叹息着说。

    白念觉得殷家父母也是挺倒霉的了。小时候亲生女儿被拐卖,一别十三年,等到终于团聚,还没高兴多久,女儿又频频出事。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是非常煎熬的。

    但这要怪谁呢?

    殷音自己作死。

    用季枉生的话说就是“因果轮回”,她做了什么,就要承担什么,每一个行为都已经注定了后果。

    虽然说“子不教父之过”,但殷音被拐卖之前,才三岁,还不到教导三观的时候,等团聚了,殷音又已经成年形成了稳固的性格,根本也不需要他们教导了。殷音会仗着金手指随意损害别人,完全可以说是她自己的天性。

    白念不同情殷音,只是替殷家父母难过。

    所以开口安慰几句:“她身体不好,心情跟着不好也是正常的。你们工作那么忙,要注意身体,放宽心。她年轻,好好在医院养一段日子,会好起来的。”

    殷爸爸听了她的话,心中熨帖。亲女刚回来的时候表现得懂事省心,而养女坏毛病太多。没想到,现在省心乖巧的反倒是养女了,“念念啊,大三了,有没有想好将来要从事什么工作?”

    白念看向文档新剧本,含糊地说:“写作吧,专业对口。”

    殷爸爸说:“写作不错,就是不容易出成绩,不过你还没毕业,有的是时间,可以多写写试试看。”

    白念:“嗯,正在写呢。您要保重身体,天气又凉了,记得加衣服。”

    殷爸爸于是感受到了小棉袄的贴心,本来沉重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爸爸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让季枉生照顾好你。”

    白念不赞同,“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

    挂了电话,白念叹了口气,然后集中精神构思第三个剧本。

    术业有专攻,白念决定还是继续写恐怖剧本,创作的空间比较大,而且也刺激,让她一直保持热情。恐怖的内核是人性,可以借恐怖片反应一些社会问题。

    她想起了今年的暑期社会实践,当时她们一寝室去了一个自闭症儿童培训中心。她照顾的那个小男孩,身上总是有些擦伤,听说是父母生下他之后就离婚了,父亲不要孩子,母亲也不想要,后来母亲与一个比较有钱的男人好上了,就花钱雇了一个保姆专门照顾这个孩子,保姆从那位母亲的态度知道不重视孩子,平时照顾得也不太上心,说不上虐待,但孩子本来就生病,磕磕碰碰就常有的事情了。

    白念当时知道后,心里挺难受的,但又没法做什么,做完两周的志愿者之后,也就慢慢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现在,她脑海里又浮现小男孩那双清澈又迟钝的眼睛,于是她对新剧本有了想法。

    她敲下了标题《骇瞳》:一个男孩天生拥有阴阳眼,能看见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在他还无法说话的时候,总是害怕到嚎啕大哭,希望父母能够抱他保护他。然而因为生活琐碎而暴躁不堪的父母不仅不抱他哄他,反而打他骂他,每天都在争吵。婴儿是很敏锐的,察觉到父母的不耐烦之后,他就慢慢不哭了,也慢慢明白别人看不见那些扭曲恐怖的东西,他为了保护自己,开始对灵异的东西视而不见,面无表情,不说不笑,封闭自己,等父母意识到不对带他去检查的时候,诊断结果是自闭症,于是父母离婚了,他被扔给一个贪婪刻薄的保姆照顾,他在不善的人鬼中默默忍受,直到有一天……

    这次的剧本她写得更慢,更细节,力争每一次都比前一次进步。

    时间一天天过去,又到了落雪的季节,白念的生活始终平静而充实。

    她上课一惯认真,在课间还会跟老师讨论一些写作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老师对大学还有这么认真学习的学生感到惊讶和欣慰,不过有些问题老师也回答不上来,倒是推荐了许多书。白念于是去图书馆借了很多书来学习,偶尔也会去李敏家的旧书店,跟她聊聊天,探讨写作问题,再看看书。

    过了元旦之后,又是期末了,白念不得不暂停剧本,专心复习。考完后她感觉很不错,应该可以拿二等奖学金。

    考完就是寒假了,白念收拾了小箱子,跟室友道别回家。

    季枉生打电话给她,说已经到了校门口。

    白念走出校门口,一眼就找到了男朋友的身影——

    他穿着西装皮鞋,外面还搭了一件挺括的深色大衣,身形被修饰得格外修长,肤色冷白,五官立体,俊脸冷淡,像个男模一样引人注目。

    路过学生不管男的女的纷纷侧目,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白念有点危机感。

    季枉生很快发现了她,一双黑眸转过来,正要迈步,白念已经带着箱子一路飞奔过去,扑到他怀里。

    “慢点,路上滑。”季枉生扶着她,眉头微皱,不赞同地轻斥一句。

    “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嘛!”白念在他宽阔又温暖的怀抱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满足地放开,挽着他的臂弯回家:“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吗,你还要工作呢。”

    “刚好下班。”季枉生接过她手里的小箱子,让她把手放进口袋里暖着。

    白念仰头看他,虽然她穿了有点跟的短靴,看他仍然需要仰头,她有点郁闷,“不是,你太帅了,我不想你在校门口被围观啊。”

    他穿上西装把头发梳起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帅得天怒人怨,而且隐隐有种漫画里的霸总感觉,又像精雕细刻的大理石雕塑,白念每次看到他穿西装,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季枉生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一挑眉,破坏了脸上冰冷的雕塑感,“别多想,他们只是看看,不会围上来。”

    “我才没有多想。”白念哼了一声,看来他知道自己很引人注目嘛。

    不过他这样子虽然帅得不行,但又太冷,疏离感同样明显,路人确实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两人如往常一样先去买菜,买菜出来都傍晚了,天色暗下来,华灯初上。他们打车回家。

    车上白念突然说了句:“我们是不是应该买辆车了,每次都要打车。”

    季枉生无所谓地回答:“这里经常堵车,停车位难找,买了车并不会更方便。”

    白念说:“可是有了车,就可以随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他们又不是买不起。

    季枉生反问一句:“你会开?”

    白念:“……不会。”

    而且看季枉生对打车习惯程度来说,估计他也是不会的。

    她只好说:“那等我考完驾照再说吧。不过听说现在考驾照很难……”这么说着,心里也是差不多放弃了。

    她想算了,季枉生上班族都不说要车,那就别买了,买了还要各种保养。反正对她自己而言,公共交通完全满足出行需求,地铁,公车,共享单车……再不行就打车吧,省事。

    寒假到来,陈导那边《姽道》电影也差不多拍完了。

    白念一直都跟九娘有联系,知道拍摄进程。不过这时候,陈导还专门打电话跟她说一声,对九娘的表现赞不绝口,说正在剪辑,成片应该会很不错。

    知道电影定档春节的时候,白念惊讶了下:“会不会太赶了?”

    陈导说:“不会,一鼓作气弄完了,正好过年。再说有江先生、沈董盯着,很多东西都提前准备好了,配乐还请了古典乐大师,完全来得及。”

    白念又问:“春节放鬼片会不会不太合时宜?”

    陈导说:“何止是不合时宜,简直一枝独秀。不过沈董的决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白念一听也明白了。虽然春节看鬼片不太喜庆,但架不住观众爱看啊,现在年味越来越淡了,过年大家都烦,有个惊险刺激的鬼片可看,大家可期待了呢,包括她自己。

    陈导又问她去不去吃杀青宴。其实他打电话就是专门说这个的,合作了两次,陈导觉得她这个年轻编剧真不错,有心让她跟业内人认识一下。

    白念拒绝了。她不喜欢应酬,也不太想跟圈内人走得太近,她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码字工就好了。

    电影拍摄结束之后,一边后期一边宣传,九娘这次作为主演,无法推脱,跟着跑了几个地方宣传电影。

    等九娘闲下来的时候,已经进入腊月下旬。白念已经几个月没见九娘了,专门去她家找她玩。

    她们坐在铺了软垫的矮榻上,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聊天。九娘跟她说了拍摄期间,沈煜时不时的骚扰。

    白念皱眉:“他没死心啊。”

    九娘无奈摇头,“他去了剧组几次,惹得全组人议论纷纷,我说已原谅他,希望他不要再打扰我拍摄,我只想安心工作。他消停了一阵,杀青宴上又来了,闹得演员和导演都知道了。”

    “他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这么死缠烂打。”白念有些担心,“他不会跟到你家来吧?”

    “那倒不会。”九娘摇头,“我弄了些小法术,若不是我准许,别人上不来的。”

    “那就好。”白念放心了,她还怕九娘大火之后,被狗仔队或者私生饭跟踪偷拍呢。

    九娘叹了口气,又说,“娘子,我恐怕要休息一段时间。”

    不仅是沈煜纠缠不休,她原本就容貌惹事,在娱乐圈引起关注之后,各种麻烦就接踵而来,她有时也需要平静下来修炼的。

    白念忙说:“你好好休息吧,本来就是你愿意演戏才让你去演的,要是影响到了你的生活,那就不好了。”

    九娘一笑,“那还是感谢娘子推荐,我过了演戏的瘾,真不是谁都能有看着自己出现在荧幕上的体验呢。”

    白念看她笑了也轻松了,又说了下自己的新剧本,“刚好我下一个作品主角是个小孩儿,也不适合你。当然还有许多角色,到时候如果你想演,也可以挑一个去试镜,不想的话就算了。不过还早呢,我都还没写好。”

    九娘点点头。

    白念又说:“《姽道》播出之后你的名气可能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会有很多片约,你不被打扰就不用理会,安心过个年吧。”

    九娘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至今不曾把联系方式公开,我也不玩社交号,他们想约也找寻不到我。”

    白念也笑了,“那我们就轻轻松松地等着电影上映,祝票房大卖!”

    殷音修养了两个多月,身体才恢复过来。

    此时她感到了一种浓重的危机感,不仅是在铃铛异动上,还是在演艺圈的事业上。然而她也完全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惴惴不安,心中忐忑。

    寒假之前殷音去上了一个月的课,然后就放假了。虽然学校体谅她受伤住院,但老师们都隐隐叹息,本来好好的一个有天赋有灵气又自信大方的演员,接连受伤之后,神态都不对了,表演练习的时候也呆板了许多。老师们不知道个中原委,只以为她生病还没有痊愈,或者缺课太多跟不上了。

    总而言之,本来前程似锦的殷音突然就急转急下,变得前程不明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做演员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需要健康的身体和充沛的精力,殷音身体不好,恐怕没什么人敢找她拍电影了,毕竟谁也不想闹出人命。

    殷音也暗中着急,她一段时间不工作,预示着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作品出现,娱乐圈更新换代那么快,她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的。

    经纪人建议她在年前发一个生活视频片段,表示已经恢复健康可以好好工作,暗示导演编剧投资人们来约她拍戏。经纪人还妥帖地为她买了一个热搜。

    这确实是有效的一招,殷音之前没什么大的黑料,有问题的代言也很快解约了,出现得少,又是生病弱势,并不像很多明星那样因为过度营销而引起反感。

    粉丝们纷纷留言,心疼她生病,夸赞她美丽,希望她以后健健康康,期待她更多好作品。

    殷音看着评论区,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她心道,今年下半年是不太顺利,不过明年会好起来的。

    但是殷音只高兴了一个小时,《姽道》电影宣传席卷了网络,铺天盖地,轰轰烈烈,空降热搜,顿时就没多少人关注殷音了。

    可能是因为离上映时间就不到十天了,非常匆忙,也非常强势,却不显敷衍,这次电影在宣传上下了很大功夫,远甩其他电影一大截。何况这部电影开拍之前就因为谣言事件拉足了热度,现在的讨论度极高。

    当然最重要的是,电影宣传海报上那个红衣女鬼,妩媚妖娆,身姿妙曼,流着血泪,一分惊悚,九分凄美,非常抓人眼球……

    “太美了!”

    “美貌暴击,我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