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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白念当然没能跟昨天打算的一样,早起看阿婆做米糕。因为睡不好,甚至晚起了。

    头晕晕地被季枉生叫起来洗漱之后,她就眼巴巴地看着他,昨晚应该不是做梦,他答应了要管的是吧?是吧?

    季枉生面色如常地拉她出门:“先吃早饭。”

    一说早饭,白念真的饿了,昨晚就没吃。只好先按住别的事情,出去吃饭。

    山间小屋院子的清晨,阳光尚未照耀到,还带着凉爽的薄雾,阿婆已经把早餐摆在树下石桌,见他们下来,还笑着打趣了两句,大约是说白念没起来看她做米糕。

    白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坐下的时候,却又想到,这里离黑水村并不远,阿婆会不会也知道拐卖的事情,并且习以为常呢……不过六七十的老人,一辈子都生活在山坳里,估计也没有觉得不对吧,唉。

    她默默地吃着早餐,味同嚼蜡,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开心悠闲的心情。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她勉强把碗里的都吃完了,一转头发现季枉生在看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圆圆的,只有他巴掌大小,上面有一根针在动,似曾相识。

    再一抬头,发现他微微皱着眉,表情有点严肃,她问:“这是什么?”

    “罗盘。”季枉生皱着眉头,把东西收进了口袋。

    白念脑子里立刻闪过了一些鬼片、僵尸片的片段,罗盘指针动的话……她小声地问:“这里有,有脏东西吗?”

    “没有。”季枉生说,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别乱想。”

    但他还是皱着眉头,神色有点凝重,白念猜测:“那就是你有事情了。”

    “本来是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季枉生想了想,说,“不过不急,先把你挂在心上的事情解决了吧。”

    白念顿时眼睛一亮,打起了精神。

    只要他愿意管,就好办了,她才不相信他没办法。

    白念立刻把他拉回了房间,关上门,着急地问:“怎么办?”

    季枉生不慌不忙地从竹椅上拿起她的本子,翻开看了看,上面写满了她端正的字迹:“你昨天忙了一下午,没想到什么办法?”

    白念沮丧地说,“办法是有,但是都好危险。”

    她在竹椅坐下,把昨天憋了半天的话告诉他:“我在网上看了很多相关的案例,单靠个人力量确实好难。比如说报警,首先会报到这里最近的镇上派出所,警力有限不说,那些警察说不定就是从各个村里出来的,如果不是也早就混熟了附近村镇,他们要是通知村里,就打草惊蛇了,那些妇女孩子都会被转移藏起来。如果往上报,又没有证据,而且他们也是会通知当地警方的,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季枉生点点头,看来她还是能想明白其中复杂的,他拿着本子坐到床边,一边继续看,一边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被拐卖的那些妇女,”白念从竹椅上起身,到床边挨着他坐下,“有些可能被拐卖十几二十年了,孩子都生了,早就认命,把那里当成家了,甚至还会劝说后面被拐卖的人认命,帮忙掩盖真相。”

    季枉生说:“不仅如此,她们还可能怪你破坏了平静的生活。”

    “嗯,网上是有看到这样的案例……”白念皱着眉,有些人被折磨得失去了反抗精神,被pua成功,愿意在那里继续生活,她也不好说什么,他们就帮帮心怀希望、等待被救援的人吧。

    季枉生看字迹越来越潦草,显然写字的人心烦意乱,就合上了本子,问:“那你最后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白念说:“要不我们收集信息曝光到网上去?之前不是有很多舆论办案的例子吗,借住社会的力量,扩大影响力,舆论压迫之下,国家肯定会重视的吧。到时候说不定跨省调配警力成立专案组,避开本地熟人直接查呢?”

    “他们本地人也不是不上网,得到消息肯定转移受害人,消灭证据。闹大了,那些人的命也保不住了。”季枉生冷静地指出来。

    “啊。”白念皱起了眉头。

    季枉生又说一句:“说不定还会先把你这个提出问题的人解决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说完了。”白念垂头丧气,又看着他,“你肯定有办法,快点告诉我。”

    季枉生说:“我也没有高明的办法,还是报警吧。”

    白念瞪着他。

    季枉生说:“当然不是贸然报警。我们要先掌握证据,了解黑水村的大概情况,有多少人是被拐卖来的,什么时候被拐来的,附近村子有没有类似情况……摸清楚了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白念皱眉:“这很难打听的吧,他们这么戒备。”

    季枉生沉吟了下,“得再去一次黑水村。”

    白念恍然:“我们还装作去买鱼?就说昨天吃了觉得好吃,还想吃。没人不喜欢赚钱,然后跟老板套话,最好找机会跟昨天的女人接头。”

    季枉生看她一眼,缓缓点头。

    白念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会打算自己去,把我留在这里吧?”

    “想多了。”季枉生移开视线,拨了拨她扎起来的黑发丸子,“虽然我不想让你接触那个地方,但更不放心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白念抱着他的手臂:“我也不敢跟你分开。”

    季枉生直接把她抱进了怀里,在她头顶黑发亲一下,“嗯,不能跟我分开。”

    他们上午没出去,讨论了下到时候怎么行动,又向阿婆了解了下有关黑水村能了解到的信息,午饭后白念习惯性地犯困,季枉生拉她到床上睡过午觉,下午两点半才带了水出去。

    “好热!”一天之中气温最高的时候,白念一出门就开始出汗,不禁眉头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