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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朋友?”蒋成安冷笑着问他,“你不是说自己没交朋友么。”

    邱迟就差跺脚了:“我说过多少次了,朋友跟……跟那个,是不一样的。你能不能把那个东西忘了,求求你别再提了,我早就忘了,行不行?”

    “我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我也没有去跟别人澄清什么,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我不想我们之间闹得这么难看。”

    门外的纪清焰听出了邱迟的声音,他很没好气地对门口那个秤砣说道:“躲开。”

    “妈的你是不是听不懂话?”秤砣没想到这人就是不走,“再不躲开信不信劳资抽你!”

    纪清焰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

    “焰哥,你先自己回去吧,别等我了。”邱迟可不想再因为这个破事,又像上次那样把纪清焰牵扯进来。

    本来就是跟他没关系的事,上回就是因为自己,还害得他放学之后跑到那个也不知道是ktv还是什么的地方去跳舞。

    纪清焰在门外也懒得废话,他直接闪身,从秤砣身后踹上了那扇年久失修的厕所门。门吱扭一声开了,锁头从门把手的地方掉下来。

    他几步走到邱迟旁边:“妈的,我在楼下等了你半天也没见着人,还以为你掉坑里了呢!”

    邱迟没想到他会直接破门而入:“我不是让你先走……”

    “呦,是你啊。”蒋成安刚才还纳闷,邱迟等得究竟是哪个朋友,还以为是他那发小唐皓阳,没想到是纪清焰。

    纪清焰一脸厌恶地看着蒋成安:“上回你不是跳舞都输了么,怎么还阴魂不散地缠着他?”

    “我跟邱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碰上了就随便闲聊几句而已。”蒋成安上下打量着纪清焰,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总觉得邱迟对他的态度跟对别人都不一样,但是蒋成安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既然是闲聊,干嘛不找个好地方坐下慢慢说,还是你在阴沟里待久了,见不得太阳,所以得选在厕所这种地方。”纪清焰眉毛拧起,“而且你刚才好像也承认了吧,邱迟没抄过你的东西,是你抄了他的。”

    “他当然可以选择把真相告诉所有人,”蒋成安满不在乎道,“看看大家是会信他还是信我。”

    “你还真是不要脸,”纪清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受了义务教育的正常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你朋友还在呢,这就直接亲口承认了?”

    竹竿和秤砣那一胖一瘦的两个站在门口,俩人听到蒋成安刚才的话也是一愣,以为蒋成安是故意这样说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不是,蒋成安之前说了谎,让他们误将邱迟这个受害者当成了主谋。

    邱迟怕纪清焰控制不住,待会冲上去跟蒋成安打起来:“焰哥,无所谓的,我反正也不在乎这些,随他们怎么说吧。”他呆滞了片刻,道,“而且我也不在实附了,他们再怎么说,我又听不到。”

    说的倒是好听,但纪清焰心里清楚,邱迟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要是真不在意,为什么中考的时候不选择继续留在实附,明明在校排名上看,实附比六中要更好一点。

    为什么每次在提起蒋成安的时候,又都是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邱迟说话做事都是能游刃有余地恰到好处,他轻易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纪清焰担心又害怕看到他这副样子,上次他们之间闹变扭的时候,邱迟就是这个表情。但这说到底是邱迟自己遇到的事,他不可能替他去做什么决定。

    纪清焰看了蒋成安一眼,他拉着邱迟的胳膊,对蒋成安说道:“以后别再来找麻烦,邱迟不想再看见你了。”说完之后,他带着邱迟往外走。

    秤砣和竹竿面面相觑,俩人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冲上去阻拦。

    蒋成安看着纪清焰拉在邱迟胳膊上的手,觉得那只毫无血色的手白的有些刺目。他像是突然失了智一样,他伸手拿过保洁阿姨放在窗台上的玻璃香薰瓶,朝着纪清焰的方向砸过去。

    卫生间走廊的空间很窄,根本活动不开,那个瓶子虽然不大,但是确实是实打实的真玻璃,里面还放了很多扩香用的碎石。

    纪清焰一心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完全没想到蒋成安能再拿东西砸他。

    邱迟看见了,他的拳头顿时攥紧了,但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太出来蒋成安那玻璃罐子究竟会往哪边扔。这么小的空间,他怕伤到纪清焰,于是本能地向身侧挪了半步,一手抓住纪清焰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前一带,把他护在前面。

    邱迟怕热,羽绒服只有到了外头才会穿在身上,只要到了室内都会习惯性脱下来,他身上现在只穿着六中那件单薄的校服。

    所以那玻璃香薰瓶砸上来的时候,想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一样,严丝合缝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邱迟的后背上。

    里头的扩香石噼里啪啦地响着,液态香氛有一部分溅在了邱迟身上,随着重物落地,玻璃瓶应声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