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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学没几天,课业并不重。

    纪清焰喝完退烧药之后,邱迟又给他贴了一片退烧贴,不到十点的时候再用体温计测,就已经退烧了。

    他额外拿辅导书在做练习册,邱迟坐在他对面写形成性上的作业,写完之后也去洗澡,等再进来的时候也换上了睡衣。

    鉴于纪清焰的以往经验,他的发热来得快去得也快,晚上早点睡,第二天基本没什么问题。

    邱迟不爱开夜车学习,他比较崇尚早睡早起,所以两个人十点半准时坐在了床上。

    纪清焰钻进了邱迟给他拿的新被子里。

    他刚准备躺下,就看见邱迟“噌”一下把身上的睡衣给脱了……

    脱掉睡衣之后,露出少年逐渐伸展开的身体来。肩颈开阔脊背直挺,隐约能看出臂膀和腰腹上的肌肉线条。

    嗯?什么情况?

    在纪清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噌”一下把裤子脱了,露出里面新换的派大星。

    本来都快在床上躺平了的纪清焰,也“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并一脸防备地看向他:“你脱裤子干嘛?”

    “脱裤子还能干嘛?”他慢悠悠地贴过来,“当然是睡觉了。”

    纪清焰问:“睡觉为什么要脱裤子?”

    邱迟反问:“睡觉需要穿裤子吗?”

    ……

    靠,他不会要裸着睡吧!虽然说咱是同班同学,而且现在还是同桌了,但也不用这么不见外。

    “这个派大星挺好看的,”纪清焰生怕他下一步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动作,很僵硬地说道,“穿着吧,可爱。”

    可别一激动把派大星也脱了。

    他并不太想看里面的部分。

    邱迟笑得连眼睛都是弯弯的,像两个挂在天边的弯月。

    纪清焰气不过,冷哼一声:“你笑什么?”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没笑。”

    “……”

    我摘了眼镜都能瞧出来你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真是没眼看。

    可能是换床有点不适应,纪清焰一开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总觉得盖着被子特别热。邱迟揉了揉眼睛,在旁边问他:“你热啊?”

    他把被子掀开一角,把腿伸出来晾着:“有点。”

    邱迟打了个哈睡,从床上坐起来:“我给你找个薄的。”

    换了薄被子之后,纪清焰觉得勉强舒服一些,但仍旧觉得热,耐不住倦意,恍惚间逐渐入梦。

    京城入秋极快,骤雨初歇更深露重,薄被耐不住寒意,纪清焰在睡梦里逐渐冷起来,被子已经让他给踢掉了大半,这会只能不老实地往旁边热乎的地方靠。

    邱迟半夜醒了一次,被冷醒的,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脖子上放着一只苍白的手,连关节都毫无血色。

    他差点以为是闹鬼,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纪清焰,他身上的被子不知道盖到什么地方去了,手脚都在往他身上贴。邱迟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他身上一半,顺势将他卷进来。

    他的指尖冻得有些发红,指甲也是有些暗沉的紫色,邱迟把他的手攥在自己手里。

    他的眼角下面还有一个小痣,和邱迟嘴角的那一点有些像,颜色很浅,挂在眼角边,平时纪清焰戴着眼镜都没有注意到。

    纪清焰睡得很沉,睡衣的领口开的大,露出瓷玉一样纤细的脖颈,看不出血色。锁骨有明显的凸起,在凹陷的颈窝里有一颗红色的痣,在细润的月光里显得格外干净又显眼。

    眼前的人太美,美的不那么真切。朱砂痣染上白月光,惹得邱迟不自觉地想要伸手碰一下,不知道这洁白如玉的脖颈究竟是不是一如想象中那般温热。

    平时在家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

    在学校的还能有同学作伴,但安排座位的时候到他这里就是缺一个人,两人间宿舍也是空缺了一个室友。

    即使在学校里,他还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睡觉,身侧的座位和床铺都是空着的。

    他已经自己一个人很久了。

    这个家也已经只有他一个人很久了。

    以至于他旁边有另个人在悄悄地入睡,会让他觉得紧张和恍惚起来。而且他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要求跟他坐同桌,甚至在放学路上帮他赶走那些找麻烦的人,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纪清焰,毕竟他们俩之前只能用势不两立来形容。

    他看着纪清焰的睡颜,安静的毫无攻击性,睫毛纤长细密,偶尔微微颤动,像小蝴蝶的翅膀。

    美得像是误闯凡间的月中仙,美到让邱迟有些不忍移开眼。

    不过到了第二天早上,邱迟忽然就觉得其实月中仙倒也没那么仙,其实还挺接地气的。因为该上学了,但是纪清焰就是不起床。

    他怎么叫也叫不醒。

    离谱到什么程度呢,他已经反复尝试过制造各种声音来吵醒纪清焰了,甚至用手机播放了金蛇狂舞和好运来,然而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纪清焰仍然睡得格外安静,纹丝不动。

    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的那种。

    但总不能像对待唐皓阳一样,起不来就直接动手。

    邱迟想了个办法,他冲着纪清焰吹气。没想到纪清焰还真的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