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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对面没再传来任何动静。

    许父的病情没有之前预想的乐观,虽然一切身体指征都很平稳,但人就是一直没有醒来。许滟乔和母亲两人轮番守在医院,钟皓洋让方怀宇吩咐千鸿,每天按时送去饭菜。

    钟雪在家待的要发霉,提了好几次要去医院看外公,钟皓洋哄不住她,只好抽了一天不忙的时候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果不其然,许滟乔有些生气,亲爸这边一直不见醒,骨折有伤的女儿还非得过来添乱,她心神疲惫不堪,最后也懒得说,让女儿看了一会儿就让钟皓洋送人回家。

    “妈妈总是这样严格,我来医院待一会儿又不会怎样。”回去的路上,钟雪抱怨个不停。“外公是她的爸爸,也是我的亲外公啊,我看看都不行吗?”

    “她是担心你的脚,医生说了要静养。”

    “可她表现出来的意思是嫌弃我给她添了麻烦。”她越想越委屈。

    路口遇到红灯,车子停下。他降下半扇窗,难得遇上女儿和他说心里话,想了想说:“情况不一样,打个比方,如果今天你的脚没有骨折,那你就可以自己打车或者坐公交来医院。你甚至还可以给她们送饭。”

    “可你现在不是,你现在是个病人。你在家喝口水,吃个饭,上个厕所都有可能摔倒。”

    “你妈妈这几天心里着急,你多担待点,啊。”

    “知道了,”钟雪不情不愿的应下,“不担待也不行啊,毕竟是我亲妈。”

    另一头,北鱼也不是故意晾着钟皓洋,她不是那么没有礼貌的人。实在是因为她太忙了。

    解决完方斌的事,母亲又给她打来电话催促,强烈请求她回去参加考试。

    她被磨得没办法,也确实有些想家,于是买了车票,浑浑噩噩在卧铺上躺了一天,回到了养育她十八年的小城,云城。

    云城和k市隔着一个省,没有直达的飞机,火车要坐10个小时整。这里早先有丰富的煤矿资源,发展的不错,后来煤挖光了,也就发展不动了。大量的年轻人向外涌出,新兴的人才又吸引不来,时间一长,常住人口越来越少,小城节奏越来越慢。

    唯一的优点就是房价越来越低,而像北母这样体制内的老师,在这个小城则是非常体面,收入很不错的职业了。

    一听说她家的女儿回来了,邻里街坊纷纷聚在一起打听情况。

    “北家那小丫头长得好啊,上学那会儿每天穿件蓝白色的校服,扎个马尾辫,那么多小姑娘,就属她精神!”

    “人家学习成绩也好,考得k大呢!我家那小崽子有个学上我就要烧高香了!”

    “你家馆子生意那么好,你儿子还上什么学,直接过去帮忙呗!”

    “嗐,这你就不懂了,车子房子都准备好了,这不还差个儿媳吗?”

    “咋,你看上北家这个了?我咋记着人家和后面那栋楼的方家小子谈了好几年了。”

    “分了分了,”说话的大妈兴高采烈,“我今儿早上碰见方斌他妈,特意问了,俩孩子现在都单着呢!”

    “哎哟你这消息可够快,方家那小子条件也好,我表妹前天刚托我给她闺女介绍对象,我看这个方斌行……”

    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没能吵醒睡得正香的北鱼,反而是楼下这几个大妈肆无忌惮的谈笑扰的北鱼再也睡不下去。

    她一把掀开被子,叮呤咣啷把窗户大力关上,不去看楼下几人是什么反应。

    北家在二楼,二室一厅的布局,两个房间一阴一阳,太阳晒得热的时候,小区里的人都爱找阴凉处待着。北家这栋楼刚好挨着小区里唯一一个小广场,整个小区的人都爱往这里跑,太阳一伸脑袋,这帮人找阴凉就自然而然找到了她家楼下。

    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困意。北鱼只好穿上拖鞋去洗漱。

    今天周四,北母还要上班,一大早给北鱼留好早餐就走了。早餐是她亲自烙的酥油饼,一种是豆沙馅,一种是白糖馅,搭配着母亲独家秘方做的土豆丝汤,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北鱼吃着却觉得这是天下最美味的事物。

    吃完饭,她要出门去取快递。回来之前,她把大学四年的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了,有些用不到的东西提前邮了回来。母亲知道这件事,夸她做事有效率,还说这样毕业走的时候要比别人轻松不少。

    北鱼笑呵呵应着,没敢告诉她她真正要用的东西都在宿舍留着,这次回去她就打算去看房子,到时候房子一签,东西一搬,她在k市就有独立的睡觉小窝啦。

    菜鸟驿站就在隔壁楼,离得不远。北鱼想到人应该不少,但没料到会这么多,取件的队伍都从屋子里排到了外面。

    她犹豫着要不要等中午人少的时候再过来,结果一转头就碰上了熟人。

    “阿姨好。”她换上一副文静娴雅的笑脸。

    “是小鱼啊,”方母刚从菜市场买完菜回来,左手拎着土豆和西红柿,右手在怀里抱着一把芹菜。“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到家的。”

    “能待几天啊?”

    “四五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