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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不大,也许是因为对方理亏,也许是因为手机音量本就开的不大。

    总而言之,钟皓洋听不到对面回了些什么,只看见背对着他的女孩双肩瑟瑟发抖,一直不停的踱步。

    他停下脚步,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祈祷女孩赶快离开,不然他可要被困在这儿了——总不好撞破人家不愉快的隐私,还大大方方从人家身边走过。

    可北鱼浑然不觉,她迫切的想要和方斌理论,甚至顾不上手上还没送过去的文件。

    “出国这么大的事,又不是你前一天刚有念头,第二天就能出成,就算你要出,你至少也要跟我商量啊——”

    “好,我现在不和你磨叽。晚上我们当面谈。”北鱼挂了电话,努力做了两个深呼吸,转身准备上楼。

    结果一回头,直接和钟皓洋对上了。

    钟皓洋有些尴尬,早知这位打完电话不去坐电梯,仍要走楼梯,他何必驻足良久,应该直接折返。如今正面对上了,除了尴尬还有意外,他没想到眼前的女生正是不久前他问路的那位。

    k大不是很大吗?

    他不知道,北鱼和他有一样的疑惑。她从楼下那辆停靠的黑车猜到了问路的帅哥还没离开,但也并没有想过两人会再遇上。逸夫3楼一共七层,谁知道他在哪一间。

    谁想到就是这样巧,她狼狈的躲开人群,还是在这狭小安寂的楼梯间遇到了他。

    北鱼垂目,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微低着脑袋迈开脚往楼上走,和正在犹豫要不要和她打声招呼的钟皓洋擦肩而过。

    这样也好,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钟皓洋很快忘了这段插曲,在赶上下班高峰期堵了半个多小时后,顺利到了许家。

    许滟乔未出嫁时,许家住着一栋三层的别墅。后来她和钟皓洋结婚搬出去,别墅就只剩下了许父许母两个人,老人家爱热闹,总嫌房子太大住不满,空荡荡的让人害怕。于是没多久俩老人就换了地段更好的这套复式,一共两百多平,还特意给他们和钟雪留了房间。

    钟皓洋来的次数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许滟乔领着小雪回来,自然他也不可能有这里的钥匙。门铃响过两遍,开门的人姗姗来迟。

    钟雪穿着粉色的围裙,额头还沾着面粉,笑呵呵将钟皓洋迎进:“爸爸快来,我们在包饺子,外公说谁包的最少谁今天洗碗。”

    许滟乔也从厨房探出脑袋:“你爸爸可不会包饺子,这么多年你见他哪次包过?”

    “我猜猜,小雪一定是包的最少的了。”他笑了笑,在女儿脸颊轻轻一弹。

    钟雪不服气,可反应很快:“那爸爸今天负责洗碗,饺子不会包,碗总会洗吧。”

    几个大人闻言一笑,钟皓洋无奈应下洗碗的活计,朝走过来的许父许母打了声招呼:“爸,妈。”

    许父六十出头,刚刚退休。终于等来钟皓洋,他满心欢喜的脱下围裙,拉着女婿往客厅躲:“厨房的活计我们男人可不行,帮忙纯粹是添乱,再慢点今晚这顿饺子就吃不上了。来来来,皓洋陪我说说话,把战场让给她们!”

    他稍跛的左脚行动略有不便,钟皓洋上前搀扶他一同落座。

    “爸,我听滟乔说你昨晚又不舒服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父最不耐烦别人同他说他身体的事,可是他再怎么把女婿当做半个儿子也不能真和亲女儿似的不满抱怨,只好敷衍的哈哈笑着:“别听你老婆夸张,我那是从沙发上起来的太急,叫什么来着,啊,体位性低血压!”

    “就两三秒的事儿,你看我现在这不啥事没有?”他耸耸肩,往后一靠。

    “滟乔也是担心,爸,要不还是再去趟医院吧?”钟皓洋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