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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子圭只是个普通的alpha。

    他以3A7B的成绩从联邦军校毕业,毕业后服从了学院的分配,被分配到联邦第四实验室做守卫。

    最开始他的任务是守卫外围,后来三年服役期满,他军衔上升,权限也随之提升。

    于是时子圭的日常执勤地点由实验室外换到了实验室走廊里,同时工资上浮10%左右。

    除此之外,他每个月还多出一天的假。至于其他的福利,那就没有了。

    时子圭对自己的工作已经很满意了:他本来只是个破落贵族家的孩子,由于祖先不太争气,他所拥有的拥有的军校入学名额,传到他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代。

    现在他能在联邦第四实验室工作,等以后随着级别的上调,他的执勤地点或许就能从走廊换到办公室。

    时子圭那时候觉得,自己的一生应该已经定格了。

    肉眼可见的,稳定的、有保障的、不会大富大贵但是四平八稳的一生。从人生的第二十年能一眼看到第八十年。

    ——他错了。

    入职的第五年,时子圭被实验室调动,被调往前线二营,成为先锋兵。

    这个调动明着来看是平级,实际来看是想让他死。

    他被炮灰掉了。

    至于这个“被炮灰”的原因……是因为时子圭不守规矩。

    没错,他在实验室走廊里执勤,天天都能看见走廊上有小车上放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omega,然后研究人员们步履匆忙地推着omega经过。

    最开始的时候,这还是个保密项目,时子圭一句话都不敢问。

    后来,联邦对全部民众宣布了他们的发现。

    也是从那时候起,时子圭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在的实验室是一个omega研究室,而那些他天天在走廊上见到的omega们,真实身份都是诱虫人。

    ……诱虫人这个说法实在是太美化,也太含蓄了。如果用一个更直白的,在民间更通用的称呼,他们应该被叫做“活饵”。

    以身饲虫的,活着的人饵。

    从知道自己所在的实验室究竟是做什么的那天起,时子圭就一直都感觉很难过。

    仅仅因为信息素中的殊异气味,这些omega就要被带走送死。他们一直被装在笼子里,就好像是被运输的某件物件。

    时子圭最开始时还以为,至少联邦还会给他们立衣冠冢,对活下来的omega给予表彰。

    但是全都没有,联邦甚至连虚假的精神慰藉也没有给过他们。他们完全地把omega当成一件消耗用品。

    时子圭觉得这很不妥当,他因为这件事情,连续心情不好了很久。

    但是多愁善感这个词实在是“太不alpha”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有一次,研究人员因为有事,所以临时地把装着一个omega的笼子在走廊里寄放。时子圭当时正在那段走廊执勤,他看清了那个omega灰暗无谓的眼神,想了想,走过去给了他一块糖。

    ——就是那块糖惹出的祸。

    因为对诱虫人omega投食了食谱范围之外的东西,时子圭被发配边疆。

    西疆是死磕虫族的防守线,东疆的对手则是反抗军。时子圭一开始驻守西疆,在虫堆里险死还生了许多次。

    现在,他又被调到东疆,据说联邦高层决定,要对反抗军动手了。

    ——西疆和虫族的战线拖得太长,联邦快要受不了了。

    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来振奋民心,同时洗刷他们的无能和耻辱。更加一箭三雕的是,拿下反抗军后,他们还能站在对手的尸体上进行一次吸血。

    养了反抗军这么久,如今终于养肥了,到该杀的时候了。

    在向反抗军发起全面进攻的命令下达之前,几乎所有的联邦高层都这么想。

    直到他们发现,反抗军竟然不是一群被养肥的小绵羊!

    他们唰地一声撕开咩咩的小羊皮,露出的居然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大野狼!

    ……不带这样的,你们这么强你们不早说!

    我们联邦还在用枪用炮呢,你们直接就用挂了!

    ——时子圭就是一个亲眼见证了反抗军怎么开挂的alpha。

    那是他们对战反抗军的第一战,时子圭作为二营备战的战士,和身边的士兵一起蓄势待发。

    然后,一营的alpha全都被一群omega拿下。

    再然后,还不等上级发出指令,那群饿狼一般的omega已经像猛虎下山一般,以秋风横扫落叶之势,气势汹汹地朝他们二营驻扎嗷嗷大叫地地扑来!

    整个二营甚至来不及说个“不”字,就遭遇了狂风骤雨一样的猛攻!

    作为alpha中的一员,时子圭遭遇了和同僚们一样的悲惨遭遇。他只不过是抬手带了个隔离面具,下一刻头顶突然一阴,顿时宛如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