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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茵看着面无表情,手却握得死紧。

    那边耀美的脸色她们看不到,但当耀美的声音传来时,君茵的脸白了一瞬。

    他说:“父皇,儿臣要江山。”

    耀美当时应该是知道她和君茵在屏风后的,却仍是那样回答。

    君以澄看着君茵转身离去,她想了下留了下来。

    她听见耀美说:“父皇,茵茵走了,让君以澄出来吧。”

    他果然知道。

    当时她走出屏风,终于看到了耀美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识人断相,医人医命。这是君以澄擅长的领域。

    耀美脸色惨白,已经为情断肠。

    耀美勉强笑笑,皇帝叹息一声,离开了书房。

    “君以澄,觉得我狠心吗?可是无论我选什么,我和茵茵都不会有未来了,从父皇问出这个问题之时。”

    “君以澄,无论我说什么都是错。我选茵茵,那么天下苍生怎么办?不说茵茵会看不起我,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说我都要,怎么可能,忠孝尚且难两全,在如今的局势下,谁能许给我那般美梦?我选皇位,起码在对待天下黎民百姓的问题上,无论茵茵到了哪里,我们的想法都可以同步,可以站在一起……就像从未分开那般……”

    “君以澄,君家人骨子里都透露着骄傲的气息,不说君家手上握有天下军权,君家儿女那般骄傲的家学渊源定也不会屈居后宫,被困在皇宫这方天地。我从未想过束缚她,但既然现在难以两全,我便放她离开。”

    “我对不起茵茵,对不起我自己,但我对得起天下苍生。若苍天有灵,必当怜我,今世不能圆满,来世抛却富贵荣华,但做比目不羡仙。”

    君以澄一直记得耀美当时的话,她回到府里时,看到君茵镇定从容一如往常的样子就明白了。

    耀美说的不错,其实君茵很明白,一旦当时的皇上那个问题问出,无论耀美的回答是什么,他们两个都没了未来。

    但是,明白归明白,却还是不能不怨的。

    君以澄和君茵说过,耀美将因情深而不寿。心神耗尽,油尽灯枯,耀美必死无疑。

    君茵怎么回答的?

    她说:“情深不寿,我和他都懂。”

    第二天,君茵披上风光霞帔,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耀美站在君茵面前,对她伸出了手。

    “此生我看不到你为我披上嫁衣,此刻就让我送你出嫁看你走向新的幸福。茵茵,我背你。”

    他送她出嫁,新婚之夜他一夜无眠,第二天又为她亲手披上战袍,送她前往塞外沙场。

    掩饰自己的真正的心意,面对朝廷的尔虞我诈,当他们看向天下之时,那些人却还在争些蝇头小利。

    ‘陛下对君家未免太过宽容,军权在握,他们难免会生出异心,不得不防。’

    ‘君家众人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待边关平静,我自会收回军权。这皇位和江山都是姓耀。’

    ‘陛下圣明!’

    黑加银袍,杀气无边,君家的荣耀是战场上打下来的。

    君茵对着耀美举杯:“为这天下苍生,举杯!”

    耀美被那刻的风沙迷了眼,看不清眼前凤目红唇的美人。

    他缓缓举杯:“干!为这天下苍生!”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君以澄看到君无极和君无衣这一对,不由的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耀夫也毕竟不是耀美,她不得不防。只希望无极和无衣,永远不要走上茵茵和耀美的老路……

    黑衣银丝,山川河流在身上展开。长发微束,墨染古玉别簪。星目璀璨深邃,囊括八荒宇内。鼻梁端正,薄唇微抿,一身天地正气,俯视天下苍生。

    当君无衣看着君无极两眼发亮时,看到君无衣的君无极也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