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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清梅推开济世堂的门,周围总有些眼神让她感觉不太舒服,刚找到翠花让她捎个口信,就听到了身旁有人满是酸味的话语。

    “呦,说不定这方老啊,就是唐家姐妹俩害死的呢,就是为了夺走那间医馆。”

    “你说的有道理呀,那方老没有亲戚儿女,老伴儿也早早走了,就剩下一间医馆,这人一走,医馆不就顺理成章成了她唐家姐妹的私产了么!”

    唐清梅没念过书,却也知道“唾沫淹死人”的道理,一抬手就扔出一个石墩子:“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下一次看见你们就往死里揍!”

    “我这双手可以见过血的,你们谁想来试试?”

    唐清云年纪轻轻又孤身一人,浑身气质温润柔和,像是一颗青松,以往总给别人一种人善好欺的样子,如今方大夫不在了,医馆落到了她的头上,难免有好事者想来分一杯羹,看能不能占到点便宜。

    “方老救了我们一家,又是二妮的师父,我们唐家虽然是农户,但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总比有些人在背后嚼舌根的好。”

    唐清梅结实的身板像是门神一样站在了门口,一石墩子就威慑了众人,更别提那双带着杀气的眼睛。

    “张李氏,当初你被烫伤,说你身无分无买不起烫伤膏,还是我妹子用草药给你敷上,都没收你一文钱,这么快就给忘啦!上下嘴皮子一张,脏水就泼我妹子身上,我呸!”

    那张李氏面色讪讪,缩到了人群里,不敢出声。

    “我们唐家女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还有你,陈老婆子,上次你家孙女噎住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脸都成猪肝色了,是我妹子给你救活的,你就这么编排救命恩人的么!”

    陈婆子冷哼一声,声音却不自觉弱了下来:“我那也付了十文钱呢……”

    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唐清梅冷冷扫了一眼周围,好事者落荒而逃,不敢再来闹事。

    医馆的门突然被打开,唐清云穿着一身孝服,面色苍白如一棵风雪中的青松一般立在医馆门前:“今日诸位乡亲们都在,便一起做个见证,这是医馆的地契和师傅的之前写好的遗嘱,若有不信,也可请官府来评个理。”

    “清云承师傅衣钵,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只恨不能让师父颐养天年,为她老人家养老。”

    不知不觉留下两行清泪:“清云必将继续完成师父在世的志向,一生治病救人为己任,著书立说,造福后人。”

    “好!不愧是方老教出来的徒弟!”

    天色渐黑,周围人也都散了,唐清云松了口气,她拿出医馆的地契和遗嘱并非是受不得别人泼的脏水,想要自证清白,而是要结束这场闹剧。

    她的敌人并非是那些民众,而是官府,拼命自证只会让别人有机可趁。

    恍惚间听到了风声,她抬头朝着房梁上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第六感是不会骗人的,她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握住了唐大妮的手腕,微微用力,双方心照不宣:“大姐,刚刚多谢你了,快过来吃饭吧。”

    “没事儿,她们也就是嘴上厉害……”唐清梅看着端过来的那一碗面条,美名曰“醋酱拌面”,顿时哭笑不得,“你们平日里就吃这些?”

    “嗯,师父厨艺不太好,我没来之前都是煮红薯和清水白豆。”

    “师父这里也没有其他菜了,先凑活着吃一点吧。”

    唐清梅倒是不挑,呼啦呼啦将碗里的面条吃完,又接过唐清云剩下的那半碗:“你不再吃点吗?”

    “不吃了,吃不下。”

    唐清梅也不强逼着她,接过来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你今天忙活了一天也累坏了,先去眯会儿,到时候后半夜你再过来守。”

    “今晚我来守吧,大姐你也干了一天的活,你也歇一会儿别耽误了明日上工,我的身体我清楚,不会逞强的。”

    “你别太伤心了,姐陪你一起。”

    唐清云双眼含泪,默默将感谢的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