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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苍苍说自己不喜欢周声,她的行为却让人难以理解。那个时候方早不懂,有的人的喜欢,是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因为知道毫无希望,只要不说,就永远不会失去。

    赵苍苍与周声的见面是在某个周末,方早从华人超市买了两包火锅料,便打电话让周声过来吃火锅。赵苍苍的表现很平静,并没有方早想象中的激动,自然得好像周声只是一个普通的在异国重逢的校友。

    留学生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前在同一个学校,虽然交集不多,但到了德国还能坐在一起吃火锅,还是要感谢缘分。

    吃火锅,怎能没有啤酒,还是在德国这样盛产啤酒的国家。赵苍苍屋里藏了许多酒,从来都不让方早碰,这一次难得松了口,给她倒了一杯白啤:“喝醉了不准撒酒疯!”

    周声和赵苍苍喝的是黑啤,方早原本是不满的,抿了一口,发现酒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难喝,也就释怀了。

    那个晚上,是方早来到德国后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其实说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们在公寓里吃重庆火锅,怕引起烟雾报警,开了所有的窗户。但可能是因为放了太多辣椒,隔壁的拉美裔姑娘来敲门,周声去开门,对方却忽然噤声,不再嚷嚷着要报警,红着脸离开了。

    这个夜晚,他们吃了很多东西,说了一些关于南泽的事情,其实大多是赵苍苍在说,方早和周声在听,可是仍是觉得高兴。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夜色太过美丽,从那以后,他们便形成了小团体,偶然会在公寓里聚餐。但更多的时候,大家都保持着默契,各自忙碌,互不打扰。

    赵苍苍仍旧活跃在留学生圈子中,她买了一辆迈巴赫越野车,时常和朋友自驾游。周声大多时间都是在勤工俭学,没课的时间基本都在实验室里给老师打下手。相比之下,方早的日子无趣得多,每日都是埋首在图书馆,要么就是摆弄着周声送的模型研究骨骼。

    自来到慕尼黑后,方早已开始觉得吃力,但她始终坚定着决心。

    她努力让自己醉心学术,却总是走神想起阿崇来。

    说来好笑,她想起阿崇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几乎要忘记他的模样,可每到了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他开着车,载着她往海边去。

    风很大,吹得她的头发乱糟糟的。

    再见到阿崇,是方早来到德国的第二个冬天。

    这一年,方早爱上了攀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