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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豌儿得了那花,顿时笑了起来,萧渐漓俯下身子,亲了一下豌儿的面颊,眼睛却望着对面船只,夜茗山庄的商船已经起航,那梅笑雪,正好也望了过来,眼中,依稀带着几分难以琢磨的讥讽之色。

    “都说这永宁郡王世子荒唐放浪,看来果然不错,竟然愿意为了一位青楼女子花这么大价钱跟皇上争一盆花,话说那女子,也是不识货的人,这里这些花,就属这盆最普通,唔,小怀,得了这钱,你千万莫跟陆先生说,谁都别说,咱俩去那京城,悄悄的花光了,再回去罢。”

    梅笑雪毫不介意的再次摇起了那把梅花扇。

    小怀频频点点,却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永宁王的世子,你又怎么知道那女子是青楼女子。”

    “所以说,庄主让你出来跟我长长见识,是极明智的举措,这傅扬波,便是那永宁王府内第一高手,长期伴在世子萧渐漓身侧,至于那女子,你见过那么小,就会那样笑的女人么。看你这笨样子,将来必定要吃女人的亏的。”

    小怀望着越来越小的画舫,挠了挠头。

    画舫之上,那得了三色堇的豌儿,自是喜不胜收,对萧渐漓等人,却也是服侍得更为周到,令令跟那红哥,看在眼里,不禁在心中暗暗羡慕。

    天色渐暗,早有那奴仆点起烛灯,端上各色菜肴跟美酒,待众人用罢,边要弃船上岸,突然,萧渐漓望着豌儿怀里的那一小盆花,笑出了声来。

    “想不到那一锭金子,也就买来了个一个时辰不到的开心,话说那夜茗山庄的人,倒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豌儿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怀中的那花,花瓣几乎尽数零落,只剩下数片光秃秃的叶子。

    这一下,她大惊失色,脸上的神色,便难看了起来。

    “一定是那姓梅的小子做了手脚!”傅扬波恨恨说道。

    豌儿的嘴却撅了起来,眼泪便似要落下一般。

    她今日跟这帮贵客出来,固然钱财上的好处得了不少,但这盆花带回去,却足以炫耀多日,那又是另外一番荣耀了。

    “何必不高兴,都说那好花不常在,这种花,一看便知不是自然之物,就算那人不做手脚,”萧渐漓捏了捏豌儿下巴,接着到“也是不会长久的,一锭金子,能高兴个把时辰,也足够了,这便将那盆子扔了罢。”

    豌儿恨恨的将那花盆掷入江中,但听扑通一声,溅起一朵水花,嘴里却道“一个卖花的,却也知道这样欺负人!”

    “那倒也不是一般卖花的,听说夜茗山庄的人眼里只有两件事物,一是忘忧剑派的掌门人,还有一就是那雪花花的银子,连皇上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孟斓轩着看着那水里泛起的涟漪,笑着说道。

    “南朝至今不到两百年,他夜茗山庄却有四百多年,经历了多少代皇帝,江山怎么变,他庄子都是皇家御用茶商花商,他自然不免有些自大。”杜若衡纤长的手轻抚着涂着红漆的扶栏,任凭晚风在他面上施虐,带动他如水般墨黑的长发。

    “那烂柯山忘忧剑派,实力也不过如此,真奇怪夜茗山庄这样极少在江湖上走动的庄子,居然会对忘忧剑派那般尊敬,都说那第一代庄主是忘忧剑派的弃徒,一心想重归门墙,莫非这个传言确实是真的?”傅扬波卷起了袖子,一边指挥着艄公将船靠岸,一边转过头来对杜若衡说道。

    “自然是真的,不过听说当初忘忧剑派掌门立下誓言,除非那弃徒能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否则便不会让他重归门派,嘿,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除非那庄主的位置,让给...”说到这里,杜若衡看了眼萧渐漓,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让给谁呢?谁又能做这天下第一呢?”红哥倚着杜若衡,却好奇的问了起来。

    “哪里有什么天下第一,就算你剑术已经登峰造极,但那拳脚的功夫,也不一定同样天下无敌,这不过是那掌门故意刁难那弟子罢了,唔,他们庄子上的事情,你操什么心,走,我们下去。”杜若衡轻轻扶住了红哥的腰肢,让她在前面,自己也踏上了浮桥。

    “夜茗山庄同时为朝廷做事,仍跟江湖藕断丝连,却又能同时游离两者之外,也不怪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那历代庄主,想必都是有些智慧的人,今日看那梅笑雪,便可知庄中风格一二。”萧渐漓笑着说罢,却转过头去,对一个奴仆说道“常平,你送这几位姑娘回去罢,若衡跟我回去,家父却想见你。”说罢,四位男子,便上了马,向南奔去,再不回头看那几位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