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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渐漓猜得倒也没错,鄢庄主一副男子装束,带着兰君寒剑一路同吃同行,晚上亦同处一室,这是夜茗山庄四百年来勤俭持家的传统之一,仅此而已。

    他两人驾着牛车,晃晃悠悠,行至次日下午,方到的扬州城郊,弄影受不了寒剑的苦苦哀求,终于同意下车吃点东西,这两人于路边店草草喝了两碗白粥之后,又驾着牛车向城西的通泗门驶去。

    这一路风景秀丽美不胜收,待进了城门,更是繁花似锦行人如织,寒剑平素极少出门,如今第一次到此,嘴里止不住的连连惊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会那天下无双的造假之术,否则庄主无论如何是不会带上他的。

    鄢弄影见寒剑左顾右盼满面惊叹之色,十足十的乡下人样子,心中大是怨愤,于是懒得理他,只将手里的那张羊皮地图,翻来覆去的反复查。

    由于硝制与密封得,这张数百年前的羊皮依然完无损,上面清晰的绘制了一座城市的鸟瞰图,羊皮纸的正中心像是一片水域,水域一侧扎着一根长短约半毫,羊毛般粗细的银针,时间久远,那根银针已经变得乌黑。

    话那藏密筒打开的当天晚上,鄢庄主就纠结了庄子上的各路人马,搬来庄子上所有可找到的地图,一一比照。

    图上虽无一字,但可见水密集,房屋街市错落有致,似乎唯有江南一带方有这般景致。

    这数百年过去,城市地貌必然发生巨变,但那河流大致走向却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的。地图上一道水路走向僵硬,不像似天然河流,其间又有三个转折,比来比去,唯有运河扬州段与之相合,再将余下地形一比较。便再无怀疑,那片水域,想来就是瘦西湖。

    待二人行至湖畔,日头已经微落西山。弄影手指着北方湖中一座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身边驾车的寒剑道“再走两里地,正对着岛中那山头的地方,就是那银针所指之处。”

    “却不晓得那里现今住着什么人,万一主人家不让我们去找那该如何是。”寒剑倒考虑得颇为深远。

    “到了地头自有办法。”鄢庄主果然威仪十足。

    “嗯,庄主五台山的庙都敢拆,何在乎湖边区区一户人家。”寒剑嘴里连连附和,只是心中去不免发愁,这湖边楼台一座接一座。座座都是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只怕不是那一般的人家,如何进到人家细细搜查,只怕是个难题。

    二人不再话。沿着宽阔的街道向前直行,一炷香功夫后,到了银针所指方位,弄影示意将车停下,然后她匆忙跳下车,抬头仰望了一下眼前这栋高大华美的建筑。

    这是一栋两层的楼宇,高大的朱门上方一个蓝底银边的牌匾。上书静香楼三字。

    四扇朱门大开,屋内人头涌动,笑语欢声不绝,丝竹之声亦源源从内飘出。

    “门面这么,比李员外家还阔气许,想必是户大户人家。”寒剑仰望着这座高楼广厦。心里难免生出几分自卑之感。

    “这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弄影横着眼睛了他一眼道“这里不是商铺就是食肆,架势,与那探花楼倒有些相似。”

    “临安府的探花楼?庄主去过那里?”寒剑面露惊羡之色。

    鄢弄影皱眉打量了寒剑一眼,然后闷声道“路过而已。”

    她在探花楼豪赌。先赢后输,面上无光,因此不愿承认去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