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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庄主的勤奋学,那是举庄上下人人皆知的,只是像这般勤奋,还是从未有过的。

    她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内,不愿意见任何人,端进去的食盘端出来的时候几乎未见动过的痕迹。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有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她翻来覆去的默念着这句话。

    这是九宫格的基础解法,横竖各添一列,难度就要翻上几番。

    弄影身前偌大的书桌上,摆满了凌乱的纸张、笔墨、沙盘。

    八卦珠在她红润的掌心里翻来覆去的拨弄,黑玉般的双眸却时不时的会定格在某处。

    仿若梦境一般,自己又身置黑夜之中的孤亭之内,周遭是倾盆的暴雨,山洪在身边泛滥,发出阵阵雷鸣般的怒吼。

    心口一阵剧痛,暗红色的血一股股自胸前涌出,她躺在一个带着银色面罩的黑衣男子怀里,她觉得全身越来越冷。

    “这不公平,你见过了我,我却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她听到了自己微弱的声音。

    这真是很不公平,于是她用尽了力气,指尖终于触及到了他冰冷的面具。

    那张面罩竟然被她揭了下来。

    她终于到了这名男子的面孔。

    这是她见过的最的男子,那样的遥远淡漠,那样的温柔似水。

    孤意在眉,却又深情在睫。

    “怎么会是你呢。”她又低低的唤了句。

    然后暴雨消失了,孤亭不见了,那个男子也没有了踪影。

    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传来,原来以为已经痊愈的伤,却是又再复发了。

    弄影皱着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想是伤口痛得厉害,泪珠子便簌簌的落了下来。

    ——*——

    怪不得历代庄主都告诫后辈不可轻涉情爱,特别是那等极致风流。用情不专之人,她凭什么认为萧渐漓那般人物会专对她心有所属。

    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唯有拿到镇魂令,拥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回归了忘忧剑派,才是自己应做的事情。

    这般一日日过去,那九九宫格虽然不曾有明显进展,鄢弄影的眉目却是终于还是舒展些了。

    此时她回来已有半月,天气渐渐炎热,木楼外的林子里知了开始叫得欢快,这未免打搅了正在潜心演算九九宫格的鄢庄主,于是这日下午,她拿了一根长竿,一个布袋。与凌波帘光去林子中粘知了。

    长竿的一头装有一个铁圈,上面结着密密的蛛丝,只要将那铁圈对准了树上的知了套去,蛛便会将那知了牢牢黏住。

    她们刚踏入林中,却见梅君笑雪与菊君节华也打着扇子摇头晃脑拖逶而来。

    他们不想竟会见着庄主。大吃一惊,急忙站住,想逃也是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施礼。

    果见鄢庄主怒气冲冲,手持长竿仿若权杖在握,但闻她生气道“你们这个时候不去帮泽芝疏通荷塘水道里的淤泥,竟跑来这里偷懒乘凉。若再有人放火烧我庄子,却你们哪里乘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