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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王教授打听了一下,等通过考试,正式入学后。可以申请打工,每周工作不超过18个小时,大概一个月下来能获得七八万日元的报酬,但是基本上都是一些繁杂的体力劳动,比如去麦当劳或者是肯德基卖汉堡,或者是一些日式小酒馆抹桌子。

    小雅想,这也没啥啊,当初在天宝酒店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体力活儿,总比坐吃山空强,不就是每天晚上干两个半小时么?

    王教授说:等过段时间,有机会的话,可以给你找找中文家教之类的工作,那样能多挣不少钱呢,但是这种机会不常有,我帮你留意留意吧。

    她跟银贞说了,银贞也是兴致勃勃,说入学之后一起去打工,补贴点家用。

    两个人的入学考试都很顺利,2000年4月,小雅正式成为了这座具有悠久历史的名古屋大学的一员,而银贞在入学后,因为和小雅的感情,拒绝搬去医学部所在鹤舞校区,留在东山这边住,宁可每天早上去挤地铁上课。

    好在日本大学的课程不是特别紧,有时第一节课要到11点才上,所以银贞早上经常还是有睡觉的机会。

    小雅则是继续保留着上别科时候的习惯,每天早起晨读,然后吃早点,然后回屋来拿书包去上课,顺便叫银贞起床,如果上午没有课,就去图书馆看书,她意外地发现名大的图书馆里有很多中文的书籍,这让她有些喜出望外,因为即使日语再流利,小雅还是喜欢用母语来进行阅读和思考,有很多微细的东西,唯有中文能确切地表达出那种韵味和感觉。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桨声灯影的绚烂也好,红袖添香的温馨也罢,还有那无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的苍凉等等,这种感觉和意境,日语是不可能准确表达出来的,甚至说,没有哪种语言,能有汉语这样摄人心魄的穿透力,如果有些人意识不到这些,也许,只能说明他们活得还太肤浅。

    小雅相对而言就活得深沉了,因为她看中文的书还有个目的,我就不相信片山这个家伙还能把中文说得比我这个中国人还好!总得找点儿什么典故或者难句,到时候刁难他一下,让他下不来台。

    但是她并不知道,她现在所看的这些书,片山在读中文系的这四年,已经基本都看了一遍了,那个鸡蛋般的脑袋瓜里,可装的不是稀蛋黄,那是实实在在的智慧。

    4月的名古屋,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小雅接到了片山的电话,问她有没有兴趣去名古屋城转转,鹤舞公园的樱花也开了,很值得一看。小雅此时已经不是那么反感片山这个家伙了,加上自己也好久没有出去转转,有点心动,就问银贞要不要一起去,银贞一听就说好好好,她可想去了。

    结果车开来了,片山看着银贞,问小雅:你打算让她坐哪?小雅听他又在说中文,就说:说日语好不好,银贞不懂中文。

    片山还是倔强地用中文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还有一个人呢?

    小雅说:我忘了,有问题吗?你车里坐不下两个人?

    片山无奈地摊摊手:如果你愿意坐在她腿上或者她坐在你腿上也可以。

    小雅说:你后排留着装什么呢?

    片山拉开车门:自己看吧。

    小雅看见后排塞得满满当当都是纸盒子,她抽出一个小盒子来看了一下,原来是尿片。她很好奇,说你买这么多尿片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