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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西罗哼着欢快的小曲儿,蹦蹦跳跳地往木毅家中走去。远远地看见应纯良蜷缩在大门前,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中,像座石雕似的一动不动。

    冷西罗咧开嘴巴悄悄地笑了一下,蹑手蹑脚走过去,突然大吼了一声。

    应纯良仍然像一座石雕似的一动不动,过了半天,他抬起布满泪水的脸,恨恨地说:“你干的好事儿。”

    冷西罗呦了一声,说:“敢情你这是替风小雨算账来了,怎么个算法,掐死我还是拍死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啊?”

    应纯良一下子跃了起来,摇晃着冷西罗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冷西罗说:“停停停,我都要被你晃吐了。你穿的是价值不菲的名牌,弄脏了我不给你洗啊。”

    应纯良把冷西罗往后一推,顺手捡起一根木棍打了过去。

    冷西罗抓住木棍,应纯良使劲往后一拽,企图抽出棍子再打过去。无奈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在同龄的男孩子中也算力气小的,和灵术修为高强的冷西罗动手,无疑是蚍蜉撼大树,结果累的满身热汗,也没能把棍子抽出来。

    冷西罗一个手刀把棍子劈成两截,笑嘻嘻地说:“你终于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了吧,非得让我帮你证明一下,何苦来的呢。”

    应纯良颓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说:“冷西罗,你太坏了,小雨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冷西罗说:“她是怎么不见的?”

    应纯良说:“我们刚刚下了山,小雨突然在我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到处找也找不到。”

    冷西罗说:“她肯定是施展千里转移术了溜掉了,你去她家找了吗?”

    应纯良说:“当然去了,她没有回家,这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冷西罗说:“小雨的本事你也见到了,如果出现一群打劫的围住了你们俩,你倒是说说,出事的是你还是她啊?”

    应纯良恼怒地说:“冷西罗,容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比生命还重要。小雨要是因为毁容而想不开,罪魁祸首就是你。”

    冷西罗挨着应纯良坐下来,笑嘻嘻地说:“你是那样认为的?”

    应纯良说:“难道不是吗?”

    冷西罗说:“小雨是我的好朋友,虽然我并没有完全深入地了解她的为人,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信。小雨根本不是一个在乎容貌的人。”

    应纯良说:“不可能,天底下哪个女孩子不在意容貌。”

    冷西罗说:“不错,女孩子都把容貌看的比生命重要。当然了,其中也包括我,因为我也是俗人一个。但是小雨是个超凡脱俗的人,很多女孩子看重的东西,比如珠宝钱财啦,身份地位啦,相貌美丑啦,她统统不放在心上。我敢跟你打包票,别说她脸上留下个刀疤,就算左右脸上都是刀疤和痤疮大疙瘩,她照样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到大街上四处晃悠去。”

    应纯良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吗?”

    冷西罗说:“她曾经因为水土不服,脸肿的跟猪头一个样,把我急的够呛,精挑细选草药给她熬,你猜猜那姐妹儿什么反应?”

    应纯良说:“什么反应?”

    冷西罗学着风小雨满脸淡然的神情,捏着嗓子模仿她的声音说:“人身只是一具臭皮囊,丑陋无比是臭皮囊,美丽无比也还是一具臭皮囊,西罗啊,你好歹也是信佛的人,连这个都悟不透,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好了,别给我熬药了,看你忙进忙出的,转悠的我头都大了。这张脸好也罢坏也罢,顺其自然吧。哎呦,我的脸又痒又涨,割两刀放点血,是不是就不这么涨的难受了啊。”

    应纯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她竟然真的不在乎容貌?”

    冷西罗说:“那一年她过生日,我把一颗拳头大的黑珍珠送给她做生日礼物。你再猜猜那姐妹儿什么反应?”

    应纯良说:“扔掉了?”

    冷西罗又捏着嗓子模仿起风小雨的声音说:“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珍珠呢。你看看这颗,黑不溜秋的,你不说是珍珠,我还以为是颗地雷呢。”

    应纯良笑着说:“小雨,真的很超凡脱俗。”

    冷西罗说:“我心想你不喜欢黑珍珠,我换点别的做生日礼物好了。后来我送给她一颗紫水晶,结果倒好,她把紫水晶穿上绳子挂在鸟脖子上了。后来鸟飞了,紫水晶也没了,把我郁闷的够呛,那姐妹儿说‘不就是一颗玻璃珠子吗,渴了不能当水喝,饿了不能当饭吃,你犯不着小题大做。’海之城的好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在她眼里,不是地雷就是玻璃珠子,你说这叫我情何以堪呢。”

    应纯良想起平日里怀着不良目的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孩子,更加觉得风小雨的品质难能可贵,说:“像小雨这么好的女孩子,真是太少了。我问过自己,风小雨在你认识的女孩子中不算最漂亮的,性格还比较怪,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呢?听了你的话,我终于明白,在见到小雨的第一眼,我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心。她朴实无华又善良,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女孩子。西罗啊,既然小雨不在乎容貌,我也就不怪你毁了她的容。不过以后你得珍惜朋友,别动不动就要掐死她。”

    冷西罗似笑非笑地答应一声,心想朴实无华倒是真的,善良却未必,你没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往死里整,只看到了我对她的狠,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我是个又坏又狠不念情谊的丫头,我冤不冤啊。

    应纯良说:“你说小雨不在乎钱财,不在乎地位,也不在乎容貌,她到底在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