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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家处于东城北边,与段家正好一南一北。比起之前楚家的铜臭味,魏家就简单精致了太多,处处彰显高山流水之意。

    不得不说书香门第果然更好,他们一踏入客厅就闻见淡淡地檀木熏香。

    “二位先坐,小姐稍后就下来。”那日在国兴大剧院门前,他们见过魏敏身边跟着的小丫头在一旁说道。

    “谢谢。”

    魏敏很快就从二楼下来。她穿了件淡青旗袍,下盘绣着几只绿竹,淡雅清秀,十分衬她的模样。

    宛如远山青黛,又似雨里秋花。

    她看见他们,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略有些不解,轻语:“段小少爷,你怎么有空来我家?”

    陈木古心中却是一惊。

    昨天晚上虽未能看见那女子的容貌,但却记得声音。而魏敏的音与昨天晚上叫“沈月澜”的一模一样。

    段帆飞注意到陈木古的眼神变化,思考一下,随即说:“巡捕房办案,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巡捕房?”魏敏的眼神更疑惑地看着他。

    段帆飞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意地解释道:“闲着没事,帮顾哥几天。”那语气就跟今个没什么事,去巡捕房喝杯茶一样。

    魏敏了然,继而问:“你办案子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昨天晚上你在哪?”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

    “没去其他地方?”

    “没有,吃过晚饭就休息了。”

    陈木古忽然起身,在二人诧异的目光里,问:“方便带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魏敏微笑着点头,扭头吩咐道:“小荷,你带这位先生去洗手间。”

    “是。”

    “先生请。”

    引他们进来的仆人小荷,与魏敏应是十分亲近,出行一起,就连地位也比其他仆人要高许多。

    陈木古沉默地跟在小荷的身后,佯装聊天似的开口:“你家小姐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吗?”

    小荷面不改色:“是的。昨天晚上小姐陪老爷夫人吃完饭,就上楼睡觉了。”

    “平日里也都是这么早吗?”

    “不是,昨天小姐不太舒服,就睡得早些。”

    “魏小姐怎么了?”

    “小姐前日晚上里跳舞,不小心有些风寒。”说罢,小荷就停在一处,指了指前方拐角:“先生,拐过去就是。”

    “谢谢。”

    “您客气了。”

    陈木古从洗手间出来,发现小荷一直未离去,仍旧站在拐角处等他。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魏敏与段帆飞正相顾无言。

    从魏家出来,陈木古就问段帆飞:“怎么样?”

    段帆飞看了他一眼,不言而喻。这魏敏从头到尾跟他聊的都不在一个话题上,跟个铁桶一般,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都没有用。

    不过这一点,恰恰说明魏敏有问题。

    “昨天晚上就是因为魏敏的出现才导致鬼物失控。不过我有听到她叫“沈月澜”这三个字。”

    “沈月澜?”

    段帆飞锁着眉头,在嘴里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你认识?”

    “不清楚,就觉得在哪听过,具体想不起来。”

    陈木古点点头:“没事,小陈已经去查了。”

    车窗外阳光洒满一车,玻璃上一道道光晕,车帘随着晃动,街道上卖报的小孩如往日一般欢快。

    到达巡捕房时,已近中午。

    二人前脚踏进去,后脚顾摹乘就急匆匆把他们叫到办公室,一脸无奈地斥道:“不是我说你们俩,身体好了吗就出院,我差点没了!”

    陈木古静默一秒:“抱歉。”

    段帆飞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往沙发上一坐,长腿委屈的曲起。

    “飞飞,你一会去跟你姐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顾摹乘揉了揉眉。心累,天知道两个人突然不见有多吓人,段惠都快用眼神戳死他了。

    这下子,他都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让美人一笑。

    “行了,顾哥,”段帆飞一脸了然,“我会跟我姐好好说。”

    顾摹乘立马点头:“行,帮我也说两句好话。”

    “放心。”

    段帆飞话刚落下,小陈就敲响办公室的门。

    “陈先生,关于你说的沈月澜的资料。”

    “沈月澜是谁?”顾摹乘问道。

    陈木古:“可能是死者。”

    寥寥几张纸,记载了一个人的一生。就连陈木古都有点惊讶:“关于沈月澜的只有这么点信息?”

    段帆飞闻言,伸手拿过资料看。

    小陈:“我查了整个淮南,只有南城一家有名沈月澜的人。很奇怪,我带人过去问的时候,那一片的人都十分避讳的样子。”

    “并且,沈月澜不是女子,是男子。”

    顾摹乘震惊:“男子?”不禁质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默,除了陈木古与段帆飞还在看信息,只有顾摹乘一副没办法接受沈月澜是一名男子。

    实在是太不像男子了,最起码他是真的没看出来。

    陈木古的眉头不自觉地犟在一起。

    沈月澜,淮南人,死于年前一场大火,起火原因是厨房意外走火。

    另外,沈月澜的家人对他的口径十分统一——为人孤僻,没什么朋友,平日里与他们也不亲近,接触很少。

    周围邻居的评价与他们差不多。

    在所有人眼中,沈月澜属于一个特殊存在。他不与人接触,不与人交流,四周没什么人跟他相熟,就连家人对他也是一无所知。

    “他怎么生活?经济来源来自哪?”陈木古看向小陈。

    小陈一僵,有点不自然指了指笔录上的两个字:自引。

    陈木古“啊”了一声,困惑不已:“什么意思?”

    “就是他赚钱的方式不干不净,”段帆飞接话,“巡捕房不能写得太露骨,就用自引二字代替。”

    “……”

    “有证据吗?”

    段帆飞听到陈木古这句话,转而瞧向小陈。后者摇头:“目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表明这一点。这是他邻居说的。我问他有没有亲眼看见,他跟我说,他妹妹的婆婆家的二舅子的小叔叔的侄子见过。”

    “……”

    一听就不靠谱,这都扯哪去了。

    陈木古反复看着几张笔录与一张记载着沈月澜一生的资料,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单从这里看,他与魏敏能有什么关系?

    难道二人同样热爱舞蹈以至于惺惺相惜?

    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一南一东,一成天不出门的孤僻男子,一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富家小姐。

    “得查查魏敏与沈月澜的关系。”陈木古说道。

    顾摹乘一脸懵:“跟魏敏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