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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段词儿还那么熟悉。”陈筱芸叹着气说到,两个人坐在轿子里,张筱春将手中的折扇收起,轻轻的握住陈筱芸的手“你知道吗,我很怕你再一次离开我。”

    “师哥,不会了。筱芸恨不得无时无刻都陪在你身边呢。”

    “那许仙糊涂丢了白娘子,那六哥哥糊涂丢了莲妹妹,我张筱春糊涂丢了陈筱芸。”

    “师哥,你别说了。”陈筱芸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张筱春摇了摇头“那日你为了救我牺牲自己,这八年来,我每天都在愧疚,我知道你一定过得不好。”

    “其实,我过的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开心。那周老爷对我极好,从来不强迫我,我虽有着夫人的名分在,可是根本就没与他发生什么,我嫁过去后不到两年,周四堂就病了,而且一病就再也没起来,他的儿子倒也是个讲理的,没有赶我出去,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呆在周家,周公子也没有向我索要那千两黄金,我便离开了。找了个地方,用我自己的积蓄盖了小房子,这样自己一过就是六年。”

    “为什么不回来呢?”

    “因为筱芸已经嫁人了,规矩就是规矩,我已为*怎能回来呢?”

    “那现在呢?”

    “现在……”筱芸叹了口气,“我早就听说,师哥把这规矩改了。”

    “现在阖州城唱戏的,我就是规矩。”

    陈筱芸微微笑着“我本以为你变了,可是此番看来,你还是张筱春,一丁点都没有变化,看来我当真高估你了。”

    “这么多年,你不在我身边,变化自然是有的,有人说我老成持重了许多,有人说我唱腔有味道了许多,还有人说我脾气和缓了许多,但是对你,我从未变过。”

    “师哥竟说浑话,您从前是怎么对筱芸的?可都忘了?”

    张筱春愣了一下,这陈筱芸竟然学会翻旧账了,张筱春嘴角微微上扬,坏笑着“自然是忘不了的,谁叫你当年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呢,我不过是行驶师哥的指责,来教你如何唱戏罢了。”

    陈筱芸冷哼了一声“师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从小到大,筱芸都是听您的。筱芸的命是师哥救的,筱芸的前途是师哥给的,筱芸的重生更是师哥施舍的。”

    “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施舍?我可不是让你回来给我唱戏的。”

    “师哥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让你回来给我的徒弟做师娘的。”

    陈筱芸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筱春笑着看着眼前的筱芸,他明眸皓齿,还似曾经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丝柔情,陈筱芸慢慢地低下了头,却被张筱春的食指拦了下来,张筱春纤细的手指轻轻托起陈筱芸的下巴“筱芸,回来了就别走了。”

    “师哥……我是个嫁过人的。”

    “我不在乎。”

    “可是没这个规矩。”

    “我说过了,我张筱春就是规矩,从今天开始,我的余生只有陈筱芸。”

    听到这,陈筱芸的眼泪顺着眼角留下,直至腮边。张筱春紧紧的抱住陈筱芸“只要你点头,我就把你娶进门。”

    陈筱芸哭红了双眼“师哥,只要您愿意,筱芸这一生便不离不弃。”

    天下有情人那么多,哪个能真正的终成眷属呢?玖妜和苏子笙又何尝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这个时间,这个季节,有多少人羡慕着戏文里的人生,他们羡慕梁山伯祝英台,他们羡慕白娘娘许汉文,他们羡慕着所有戏文里的人,却怎么也不敢对身边的人迈出一步。

    张筱春和陈筱芸的故事传遍了整个阖州城,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嚷着要听他们的戏,霎时间《桃花开,月未圆》又重新的火遍了赫兰朝。

    “张老板,陈老板。”

    张筱春正化着妆,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王妃到访,未曾远迎,失礼了。”

    “你我不必客气。今日我是来听戏的。”

    “这一月之内,我日日到府上唱戏,娘娘可还是没有听腻?”

    “今日这出《白蛇传》,我必定要听。”

    “苏九,带娘娘去二楼雅座。”

    “是。”

    陈筱芸走过来“娘娘稍等片刻,茶点这就送上去。”

    玖妜点了点头,跟着苏九上了二楼的包厢。陈筱芸慢慢的坐在张筱春的旁边“师哥,可要喝点茶润润嗓子?”

    “你呀,从回来就没闲着,不是打扫打扫这,就是收拾收拾那,你当真不累?”

    “这后台一水儿的男人,我总要多照看些,苏九他们心细,但毕竟不是那么周全,我做得周全些,广德楼也能更好些不是?”

    “你现在当真是有老板娘的架势。”

    “师哥,这是在打趣筱芸吗?”

    “岂敢?”张筱春笑着转过头来,“快些扮上吧,今日这戏,可定要好好唱呢。”陈筱芸笑着“我还从来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张筱春扮许仙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