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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芮洗完澡出来,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套间只有一个卧室。

    这家酒店似乎是会议方安排,给参会名流的是套间,给随行人员的是客房。他们能订到祝弘森这间套房,都是想了点办法。

    但是这样安排的套间,当然不会是酒店最夸张的那类套间,而是单卧顶层套房。

    “骆涵,今晚怎么睡?让酒店加个床?”

    许芮扫看了房间一眼,助理已经离开了,他们住在同层或其他层的客房里。

    骆涵坐在沙发上敲电脑,“行,你去睡吧,我睡加床。”

    许芮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走过去笑说:“你睡加床?我睡吧,你身体又娇贵。”

    骆涵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已经健康了。”

    许芮坐上沙发,开玩笑说:“你快比床还长了。要么再开间客房也行。”

    骆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用,也就一晚。”

    最终,许芮没拗过他,她睡大床,酒店人员在大床旁边加了张折叠单人床。

    虽然酒店的单人床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她感觉挺委屈骆涵,他睡枕头上一伸腿,脚都露在床外了。显然这床是一米九长的,他得蜷缩一点睡。

    许芮心一软,脱口而出:“嘿,要么你也睡床?”

    骆涵刚躺下,就听到身边传来这句话,心跳都漏了一拍,差点没喘上气。

    “反正床也挺大的。”

    许芮笑了,她一笑,这话便显得不认真了。

    “睡吧,晚安。”

    骆涵侧开脸没敢看她,伸手关了灯,他感觉脸在发烫,还有别的地方也发烫。

    今天奔波了一天,许芮心里虽装着事,一时睡不着,聊起天来。

    “骆涵,我们小时候也睡过一张床啊,还记得吗?”

    “嗯。”

    骆涵当然记得,小时候的很多事情他都还记得,也经常回忆。尤其是和许芮在一起的那些回忆,因为太开心,太温暖了。

    “……那时候你好瘦啊,比我还矮一截,你睡觉的时候像个小虾米,可有意思了。你还怕痒,我挠你一下,你反应可大了,有次还把我撞到床头,我那颗牙就是被磕掉的,疼得我呀!”

    “后来我向你道歉了。”

    “嗯嗯,你道歉还算真诚,连着一个月打游戏不还手让我虐……哈哈哈哈。”

    许芮说起往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就带着微笑睡着了。

    她的呼吸平稳绵长,以两张床的距离,甚至能清晰的传到骆涵的耳朵里,就像带着钩子的音符,让他久久不能入睡。

    骆涵轻轻转过身,看向了大床上躺着的女孩,想起了病房的那个夜晚。

    他们也睡在一间房,那晚许芮梦游了……

    这个念头一起,骆涵就更睡不着了,那晚发生的每个细节都在他燥热的心里带着一阵微风,痒痒的、特别撩人。

    他想快些长大。

    那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和她睡一张床。

    骆涵做了一晚美梦,第二天天一亮,电话就响了,原来药片有了答案。不过没有半夜吵醒他。

    骆涵听完了对药物的分析后,也没舍得直接吵醒许芮。

    她睡得正香,鹅蛋脸白皙粉润,闭上的双眼颤动的卷翘浓密的睫毛,嘴唇不时嘟起糯动一下,仿佛在说什么梦话,这模样柔软极了。

    骆涵入迷的看了半晌,直到被门铃惊醒。

    担心门铃吵醒许芮,骆涵翻身下床,匆匆走出卧室开门。

    卧室外的人是祝弘森。

    祝弘森心情很不好,他没想到收拾回小刺猬,居然还失了手,闹得很没面子。

    但是一醒来,他发现了比没面子严重得多的事。

    “许芮呢?”

    “祝董,许芮小姐应该还没起来呢。”

    祝弘森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他揉了揉眉心,“她昨晚睡哪儿了?”

    周秘书原本是来汇报工作的,没想到董事长起来的问题都是和外孙女相关的,差点没答上来。

    “好像是睡朋友那间房,也在这一层。”

    “朋友?”

    一晚的休息后,祝弘森的脸色原本已恢复如常,此时却又黑了,“什么朋友?哪间房?”

    周秘书愣了愣,幸亏还记得就是隔壁那间,不然冲董事长这个脸色,肯定殃及池鱼。

    然后,祝弘森外套都没穿,踩着一双拖鞋就去按隔壁门铃了。

    护士和秘书一脸懵逼的在后面跟着。

    骆涵也有点懵,看着门外许芮她外公。

    祝弘森也看着他,长得高高大大,瞧着有些眼熟,但却穿着一件睡袍,这套房却只有一个卧室。而沙发上干干净净,并没有睡觉的痕迹。

    骆涵开口打招呼:“您好。”

    话音未落,祝弘森就冷冷打断了他,“许芮呢?”

    骆涵看向卧室,“她还没起床……”

    不,许芮已经起床了。

    大约是悬着事,晚上做了很多梦,睡得也浅,她一听门铃就醒了。

    一醒来,许芮干脆也起来了,披了睡袍就走出了卧室,迎面就看到黑脸包公一般的外公。

    虽然黑着脸,但是看上去比昨晚好多了。

    许芮还挺高兴,“外……”

    “公”字还没落地,祝弘森就怒容满面的看着外孙女,“你们俩昨晚都睡这里?”

    周秘书一听,赶紧将酒店房间的门合上了,带着护士在外面等。

    许芮有点莫名其妙,“是啊,你昨晚晕倒了,我也不放心走啊。”

    骆涵却接着她的话,说出了对方关心的重点:“祝爷爷,我昨晚是睡的加床,不信您可以进卧室看看。”

    祝弘森面不改色,还真走进去卧室看了看。

    虽然两张床贴的很近,但是两张床都有睡觉的痕迹没错。

    许芮到这时才明白,外公的思想有多奔放,她呵呵说:“外公,我又不是你,我可是老实的好孩子,才不会乱来。”

    “呵,好孩子。”

    祝弘森冷哼,虽神色不善,但怒气也降了不少。

    毕竟小白菜还在自家地里,没胡乱被人拱了去。

    祝弘森看了一眼站在外孙女身边的男孩,倒是英俊非凡,他挑眉:“你是骆家的吧?那个混血儿外孙?”

    骆涵的声音温和而淡定,“祝爷爷您好,我是骆涵。”

    “外公记性真差。”许芮有些无语,但却无心聊这些,“外公,您身体好些了没有?”

    祝弘森眼神有稍许破冰,语气却平淡,“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昨天都晕过去了。”

    许芮急道,还想说什么,骆涵却转头给她使了个眼色。

    许芮是一时情急,很快就想起药片的事情,没有再说下去。

    祝弘森也没给她机会说下去,“好了,你也玩够了。等下周秘书会给你买机票,我让保镖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走了,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许芮气坏了,一时又想起小时候的许多糟心事,这么多年,外公独断专行的性格一点都没变。

    她几乎想马上走人,再不看老头的臭脸,直到听到了药物的分析。

    “靶向药?”

    许芮对这些东西虽然不了解,但常识还是有的,她心脏揪得慌,“是不是和癌症有关的那种药?”

    骆涵将许芮扶在沙发上坐好,语气沉重:“没错,是和肺癌有关的。”

    许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张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整颗心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