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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蝉衣是要报恩,可她一时之间也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好路子。

    若问陆绝缺什么,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银子,可要是直接地给他,他肯定不肯收,说不定还要给她扣上什么有辱斯文的帽子。

    她准备将这件事先放一放,拍了他一下:“容我先想想,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去那个什么彩霞坊吧,再耽搁该打烊了。”

    陆绝只好跟着她走。

    走着走着,骆蝉衣忽然就有了想法,刚刚触碰到他身上的衣衫,是由麻布制成,虽说还算整洁,但肯定也比不上锦缎舒服。

    她脸上浮现出笑意,对他道:“等下看看有你合身的衣裳,买一身换穿,我付钱。”

    这样一来,不仅不算给了他钱财,又算得上是一种报答,她想到这里,不免有几分得意。

    陆绝闻言,脚步慢了下来,她想了半天,还是只有钱财?

    “不必。”他语气冷淡如水。

    她转头看向他,温和地笑了笑:“你不用在意的,就当是朋友送的一件小礼物,你不是也送过我嘛。”

    她又抬起手腕晃了晃。

    这些日子她对陆绝也有了一定了解,他虽说穷困潦倒,却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陆绝却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走去了前面。

    骆蝉衣只当他是同意了,满意地赶紧跟了上去。

    彩霞坊虽然是店小二靠着关系宣传的,但一进门骆蝉衣立刻发现所言不虚。

    店里格局非常大,一整面高高的货架上摆放着各色布料,西面一侧墙上挂着已经做好的成衣。

    老板娘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穿着一身桃红色薄锦,衬得脸色明艳夺人,站在门口的柜台后面,翘着纤纤玉指一下下拨弄着算盘。

    听见有人进门,她抬眼打量过去,看着骆蝉衣那一身衣裳,不由定了定神。

    “姑娘来了,”她将账本推到一边,像是见到了老熟人一样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今儿想做件什么衣裳?”

    骆蝉衣扫视着一圈:“想买身成衣。”

    “那姑娘可算来对了地方。”老板娘身姿妖娆,从柜台了走出来,引着她走向成衣的那侧,耐心地介绍起每一件的款式和料子。

    “姑娘这身量是我见过最标准的,你都能穿得下,就看你喜欢哪个了。”

    骆蝉衣试穿了一套酒红色交领长裙,肩上绣着白色结网流苏,她走到陆绝面前,特意转了一圈:“好看吗?”

    陆绝背靠在窗边,夕阳余晖涂抹在窗纸上,透出红黄的光,也斜斜地打在他半边脸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道:“不好看。”

    不好看?她还觉得挺好看的。

    老板娘见状,又热情地取下另一套葡萄紫色的,信誓旦旦道:“姑娘再试试这一套,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不满意我都白送你。”

    骆蝉衣接在手上,这一套是葡萄色对襟半臂裙裾,外罩是稍浅的淡紫色钩花纹锦,也不知是用什么布料制成,一动之下会泛出晶莹的亮光,好看得紧。

    她从屏风后出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喜欢的挪不开眼睛,她第一次照镜子这么久。

    她又跑到陆绝跟前,眼中闪动着光彩:“陆绝,这件好看吗?”

    “不好看。”陆绝淡淡瞟了一眼。

    “好看!”她这次可不会让他忽悠。

    老板娘跟过来,赞叹地上下打量着骆蝉衣:“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这件衣服穿得这样美,虽说是成衣,更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骆蝉衣笑笑,不搭话也不辩驳,生意人的嘴只信一二分就行了。

    “老板娘,这里有男人穿的衣服吗?”

    老板娘微怔了一下,又瞄了眼窗边的陆绝,立刻会了意:“有,但是不多,不过他的身形绝佳,一定没问题。”

    陆绝身上的衣衫是浅灰色,他似乎也不太可能喜欢张扬的颜色。

    她很快便替他选中一套湛蓝色的暗纹长袍。

    “陆绝,你喜欢吗?”她拿到陆绝跟前,展开给他看。

    陆绝看向她,她还真打算给他也买一套。

    “我不要。”他道。

    骆蝉衣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臂:“陆绝,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那袋银子有点沉,我只是想花掉一些。”

    陆绝却丝毫不为所动:“你买完了,我们就走。”

    “哎,姑娘!”老板娘站在房间最里面,一听他们要走,有些不淡定了,连忙摆着手招呼骆蝉衣过去。

    骆蝉衣不明缘由,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老板娘捂嘴一笑:“你们吵架了吧?小姑娘,姐姐教你,男人其实是最好哄的,只要你……”

    她突然停住,凑到骆蝉衣耳边,把自认为最核心的机密都传授给了她。

    骆蝉衣闻言苦笑不得:“老板娘,你误会了,其实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