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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

    身后的这个声音冷若冰霜,骆蝉衣忐忑地转头看去,只见一张冷艳而凌厉的脸。

    黑无常走近,逼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问:“是谁召你回来的?”

    骆蝉衣没底气地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黑无常从她眼中清楚地看出了迟疑,目光顿时变得更冷:“你竟敢弃任务于不顾擅自回来,你知不知道这是犯了大忌?”

    “你回来了。”一声略带沙哑又悠长的声腔,从津文殿中传了出来。

    她们二人同时望过去。

    只见白无常大摇大摆走了出来,看着骆蝉衣,有些埋怨道:“叫你帮忙抓一个孤魂,你磨磨蹭蹭今儿个才押送过来。”

    骆蝉衣立刻心领神会,立刻说道:“迟了一些,都怪我本事不精。”

    黑无常看着两人说得像模像样,但直觉上一定有诈。

    她看向白无常,质疑道:“你让她帮忙?”

    骆蝉衣不过一个初入冥界的小鬼差,怕是连路都认不熟,何况身上还背着重要任务,找谁也不该找她帮忙。

    白无常举起镜子,慢条斯理地整理起额前的龙须刘海,漫不经心道:“孤魂离她太近了,顺道擒回来,省得我去跑一趟。”

    黑无常冷眼瞪了他半晌,说道:“她什么都不懂,你在这个位子上做了几千年,可别也忘了规矩。”

    白无常继续若无其事地整理刘海,就像没听见一样。

    黑无常又斜眼看向骆蝉衣,心中虽然怀疑,但找不到任何证据,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剜了一下,转身离开。

    直到她走远,骆蝉衣才敢松了一口气,赶紧双手合十感谢白无常:“多谢,感激不尽。”

    白无常放下镜子,脸色也骤变,瞪着她质问道:“谁让你回来的!”

    骆蝉衣刚想解释,他又伸出一只手打断,提防地看了下四周:“行了,先跟我进来。”

    津文殿内,上下三层,高高的棚顶上绘刻着诡异多变的上古神兽,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每间房间门上都挂着特制的木牌,刻着骆蝉衣看不懂的字。

    她跟着白无常来到二楼最中央的房间,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墨香。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坐列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放眼望去,竟数不清有多少排。

    每个书架上都摆满了颜色鲜红的书册,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书,忽然间理解了“书海”一词。

    每两排书架间都摆放着两张案牍,两个鬼差分别坐在案前,埋头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冥界,她一定会认为自己来到了全天下最大的学府书院,那一个个席地而坐,身穿麻布黑衣的鬼差便是芸芸的好学者。

    她低头看向离他最近的鬼差,他正在册子上写下一行行小字。

    虽看不清字,但这个布局有些眼熟……

    红皮白地!她猛地反应过来,不正是生平册嘛!

    原来这些鬼差正在编写的就是生平册。

    她不禁叹为观止,再次抬头望向那看不到尽头的一本本红色册子。

    “你还有心思参观?”白无常面色不善地瞪着她:“还不快说!”

    她只好如实道:“有个人死了,我想……”

    “他死了?那位死了?”白无常眼仁一跳,震惊地看着她。

    她立即摇头:“不是,不是陆绝。”

    白无常愣了愣,接着无语地扶额:“不是陆绝,你回来干什么,别人死了关你什么事啊。”

    “可是这件事和我脱不开干系……”

    如果不是她的介入,孙眠和宋柔的结局也许不会这样。

    白无常无奈地抱起了双臂:“你怎么那么爱管闲事啊,我告诉你,趁大人发现之前,你现在赶快回去,否则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骆蝉衣垂眼沉默了半晌:“我心里难安,这个人一定阳寿未尽……你帮我找一下他吧。”

    “你有病吧?!”白无常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不赶紧回去,还找他?”

    “如果大人怪罪下来,我愿一人承担,你就说是我胁迫你的。”

    白无常气得翻白眼,这丫头犯起蠢来真让他哭笑不得,就凭她那点可怜巴巴的法力还胁迫他?

    骆蝉衣继续苦苦乞求道:“算我求你了,他要不是碰上我,也不会这么突然就死了,就是我把他害死的,我良心真的过不去,还有一个姑娘深爱着他,如果他死了,那姑娘以后……”

    “行了行了!”白无常有些烦躁扒拉一下眼前的刘海:“去哪找啊?”

    骆蝉衣见他松了口,不禁欣喜若狂:“你愿意帮我?”

    白无常继续翻了个白眼。

    她道:“罗刹殿外我都找过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去。”

    “那就去问幽司鬼差,他那有个大厚本子,上面都有记录。”

    提到这个,骆蝉衣不禁有些委屈:“我去找了,他不让我看。”

    “不让看?”白无常意外地看向她:“走!”

    罗刹殿内。

    骆蝉衣一把推走大案前正在做记录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