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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妖猫在太庙恣意胡为,小小畜生却连祭祀先祖的祭仪都敢随便乱碰,根本就是在羞辱我大夏皇族!皇上,不管您怎么问这事,这妖猫必是不能再留!”

    一边说着,一个三十来岁尖嘴猴腮的男人从肉肉身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向朕,朕直接一爪子呼过去,在他手上狠狠地留了几道血爪印,那人立即抓狂,甩着手便要再次来夺朕。

    “走开!不许碰他!”肉肉怒叫,为了护着朕,直接蜷起小身子蹲到了地上,把朕整个死死地护在了怀里。

    “臻王殿下放纵宠猫胡作非为,搅扰太庙,也当重罚,陛下切不可循私包庇。”当即又有一个声音传出。

    “尚昕……”老皇帝很有些为难地开口,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哟喂,瞧瞧,瞧瞧,这一个个义正词严的,都是咱们□□太宗的孝子贤孙哪。亏你们一个个顶着王候伯爵的名头活了几十年,我看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论辈分,你们都得算是臻王的叔伯兄长吧?你们就是这么当叔伯兄长的?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这么欺负个还没有门栓高的小娃娃和一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猫崽子,你们丢人不丢人哪?这就是咱们大夏皇族的气量?我真是替你们臊得慌哦!”

    一片严厉恶意的声讨中突然冒出个替臻王说话的,而且还说得声高气壮,不禁让太庙里所有的人都被惊住了,只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那个挺胸凸肚的胖老头身上——居然是慧亲王。

    看到冒险出头替臻王说话的居然是这个泼皮破落户,很多人下意识就朝后退了一步,谁都知道这个慧亲王仗着自己在宗室里辈分高、年纪长,就连当朝皇帝都敢怼三怼,跟他扛上,那就跟被疯狗咬住差不多。

    “搅扰太庙确属大不敬,可是臻王殿下毕竟年纪还小,陛下,依臣之见略施惩诫也就罢了。”有第一个跳出来给臻王说情的,紧跟着便又出现第二个。

    “若都似华恩伯这般,那咱们大夏皇室将再无体统可言了。难怪华恩伯府一代不如一代,当家的光知道溺爱,子孙如何能够成器?”

    “臻王生而不详,如今居然带畜牲进入太庙,还摔碎了祭仪重器,实属不孝子孙,就该削去王爵,废为庶人,留在这太庙里为列祖列宗守灵赎罪。”

    ……瞬间太庙之中吵成一片。

    而肉肉只是紧紧搂着朕,不管那些大人们如何口沫横飞,言词犀利,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将朕死死护在怀里,不抬头不起身不让任何人碰朕。

    “够了!都住口。”老皇帝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了,他额角青筋爆跳,目光扫过一众皇室宗亲,眼神里闪烁着刀光剑影。

    “陛下,可否听臣妾一言?”作为唯一能够进入太庙的女性,原本一直凉凉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皇后,这会儿似乎是终于把戏看够了,见到皇帝怒,才施施然摆了摆袖走上前来。

    皇帝阴沉着脸看着她。

    “虽说弄坏了祭仪是大罪,论罪当斩。可是尚昕今年才六岁,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想来列祖列宗也不至于真的怪罪于他。依臣妾的意思,就将那猫还有这些玩乎职守的内监们处置了,罚尚昕在长云观带修行几年也就罢了。一来嘛是替列祖列宗守灵赎罪,二来也是收收心性,待过得几年心性成熟,再回宫中便是。”平心而论,皇后这番意见居然还算是中肯,既不过严也不过厉,立时便有许多皇室宗亲点起了头,赞起皇后贤良淑慧,处置公允。

    只是——为什么非要把朕先处置了啊?

    肉肉扑嗵一声在皇后面前跪下:“不!不行!母后,求母后不要处置大仙,这事绝对不是大仙做的,儿臣宁愿自削王爵,愿意此生长留长云观替列祖列宗守灵,只求母后不要处置大仙。”

    “尚昕!”

    “臻王殿下!”

    “喵!”

    听到肉肉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朕!

    “臻王,为王者一诺千金,你当真愿意为了一只猫放弃王爵?”不等大家反应过来,皇后紧跟着就追问上来。

    “儿臣……唔——”朕猛地一挣从肉肉怀里挣脱出来,一爪子堵向肉肉的嘴,因为动作太急竟在他唇上留下了几道浅浅血印,却是强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朕不愿意!这事明摆着就是要以朕为名来坑肉肉,朕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要杀要剐朕自己担着,反正朕已经活了几百年,早活够本了,朕才不在乎!

    “住口!皇后,尚昕只不过是个孩子,分封大夏王爵岂是儿戏,是他一个六岁孩童自己能够作主的?”老皇帝此刻再也顾不上与皇后演什么夫妻恩爱的戏码,当即便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将她充满恶意的诱哄全部堵了回去。“今天这事,确实是尚昕的过错,朕不能包庇,但是这里是太庙,上供的说得端正是我大夏历代帝皇灵位,说得亲近些也是我尚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供的是尚昕的爷爷!太爷爷!和□□爷爷!朕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他们,他们胸怀宽广,仁慈宽厚,尚昕既是朕的儿子,也是他们的血脉,他们是绝不会因为打碎了一盏灯就毁了子孙前程,断其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