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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可儿半蹲下来,帮陈诚脱掉了鞋子,站起身来,又帮他脱掉了衬衫,陈诚并没有如平常一般,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亲吻。

  “没有香味,没有头发,也没有唇印。”冯可儿快速的在心里判断,那他是为了什么要跟自己来这一场大戏呢?她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什么情况。

  “我去给你放水,你先喝点热水,别着凉了。”冯可儿耐住性子,尽量柔声说。

  “知道了。”陈诚似乎是因为到了家里,找回了一些理智,婉转了许多,似乎许多脾气,对着冯可儿的眼睛,发作不出来。

  浴室里热气腾腾,镜子上很快就布满了雾气,冯可儿看着朦胧的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流下眼泪来,婚后这两年,她听从陈诚的安排,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如今他这样突然发作,冯可儿不知道该跟谁去说。

  陈诚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冯可儿的抽泣声,狠下心来不去看,他越是想到这两年的恩爱婉转,越是寒心自己的单纯受骗,她这番哭泣,又有多少是真心?

  冯可儿却是越想越难过,陈诚明明听见自己哭了也不来哄,更加伤心,和着哗哗啦啦的水声,越哭越大声了。

  但终究是白哭了一场,到最后陈诚都没有来。

  她洗了洗脸,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和水渍,走到客厅,陈诚手里端着一杯热水,站在客厅的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暴雨滂沱。

  “可儿,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陈诚闷闷的问,如果她愿意说,自己何尝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冯可儿想到自己今晚本来要说的事情,现在哪里有这种心情!于是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要说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诚背过身去,心里堵得慌,他重重的把水杯摔在阳台的地上,怒气冲冲的走进浴室,留下冯可儿和一地的碎渣。

  冯可儿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妆容已经化成一片糊在脸上,她打开窗户,海风吹进来,吹散了蜡烛残留的香味,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默默的蹲下来,把碎片收集起来,找了一个厚袋子,准备单独交给清洁工。

  一个惊雷响起,冯可儿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把手割伤了一个口,血涌了出来,暴雨被海风吹着灌了进来,洗掉了她的血迹。

  冯可儿收拾完之后,胡乱和衣在沙发上蜷了一夜,睡得也并不安稳,可是陈诚并没有如以前一样,会来安慰她哄她进屋为爱鼓掌。

  冯可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都懵了,明天一早,一定要问个明白!

  陈诚也睡不好,他不明白,这么美满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一个谎言,他当时遇到冯可儿是不是一个陷阱,冯可儿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寒。

  他也不敢去面对冯可儿哀怨的眼神,他害怕自己心软,冯可儿就是他的英雄冢,美人关,他怕自己过不了,他要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起因不过是他随意浏览了街拍图,看到一个网红的背景,就是他温柔可人的妻子,挽着别人的胳膊,巧笑盈盈,说好的都是彼此的唯一呢?

  怀疑是一颗种子,一旦种下了,就能从无数细节中或真实或多心的印证出来,陈诚没有想过自己会去调查妻子的过去,原以为她单纯如一张纸的过去。

  今日事情的恶化,是他得到了确切的证据,连他想要鸵鸟的躲过去,都无法一叶障目了,他这样狠狠的发作,无非也是逼自己不要去面对冯可儿而已。

  一整个晚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天刚亮,陈诚就离开了家,无视可儿给他准备的早餐。他并不是不知道冯可儿性子柔软,又重视这份感情,愿意先低头,十分难得。

  即便是周六,冠林世家这条路也都是冷冷清清的,他来到海边,取了车,漫无目的的在海边打转。

  海边上有一排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圈了出来,涂涂画画,做成了一个网红景点,许多年轻人都来打卡拍照,更有供人求婚定情的专门的地方,尤其是周末,外地来的旅客也成群结队的。

  他和冯可儿也是在此相遇的。

  陈诚也算是浪子回头,浪荡了那么多年,流连了那么多胸膛,在见到冯可儿的那一瞬间,一切的

  不确定都烟消云散了,他四十年的生命,第一次有了要扎根的念头。

  没想到竟然是个谎言,陈诚真想在这里大喊一声:“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可是那么多张喜笑颜开的脸,他竟然开不了口。

  车子被拦在了外面,他只好弃车步行,他熟悉这一排店铺如同熟悉自己的家,他和冯可儿在这里走过无数次,每个店铺在卖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

  一只猫,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一只很漂亮的布偶猫,冯可儿曾无数次说过自己想要养一只这样的猫,但是在价格面前止步了,虽然陈诚说过会送给她,可是到了如今,也没有兑现。

  他不由自主的跟上了这只猫的的脚步,走过了那一排店铺,转了一个弯,一个没有见过的店面出现在他面前。

  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陈诚看到店里坐着一个人淡如菊的女孩,她的脸像是从美人图里走出来的女子,细长的柳叶眉,单眼皮,樱桃唇,她淡淡的朝陈诚笑了笑,像是熟识已久的人打招呼:“你来啦。”

  陈诚有些尴尬,那只布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上了女孩的膝上,呼噜噜的发出了咕噜声。

  一个身穿长褂的年轻男子从后面撩开帘子出来,看到了陈诚,笑了笑说:“有缘,有缘。”

  陈诚不知道他这样讲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在布偶的份上,他还是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