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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回过头,他似乎一愣,眼前的女子看着他,憔悴的神情和略显苍白的面色,身形也很单薄,但还是玲珑有致,叫人不禁心生怜惜,不免心疼。她用清澈的眼睛看他,随即又低下头去。

    “我叫蓝望,和澜江、于曳是结拜兄弟,我们没有恶意的,只要弄清楚了你们不是翼族的奸细,便放了你们。”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心软,心软得一塌糊涂,心里不禁萌发一个念头:那女子绝不是奸细。

    小迪见此情此景,手肘碰了碰老白,“看你,说了那么多,还不如人家一句话。看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得回炉重造了。”

    老白笑了,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完美的眼梢弧度眯了起来,不动声色的目光从小迪脸上缓缓扫过:“所以我说你就是一个小孩。”

    “你才是小孩,”一旁的小迪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

    大门外依旧杀气不减,澜江身影逆光,那站立的姿态挺拔凛冽,出鞘的利刀紧握在手上,刹那间银光漫越的剑光在暗色中亮出流星般的弧度,比声音比光更快的插向那位中年男人面门。

    被澜江挡在身后的于曳立马执起长萧,略一沉吟,吹响它,一串弦音流泻而出,空气中犹如藏着无数利刃不断刺向那个袭向他的中年男子,一双冰冷的眼,在这些血迹斑驳的利刃上凝固。

    其余众妖见于曳如此下狠手就立马加入战斗,几个回合下,澜江和于曳终是败下阵来,血迹斑斑的他们倔强地倚在对方后背,此刻,他们就是彼此最强有力的后盾。

    “于曳,怕吗?”

    “不怕。”

    语毕,澜江望着四周,目光突变得狠辣,眼瞳陡然紧缩,入骨杀气直至面门。

    他轻碰一下身后的男子,两人便默契地点头示意。“黑白双煞,地狱索魂!”

    众人不由得一惊,面露难色。

    他们二人犹如黑白两色棋子,空气中威压弥漫,流云变幻,刹那间,二人周围出现了黑白两色光芒,先时分散错落,又倏然紧密相连,忽如千军万马,围剿厮杀,直捣众人,弥漫的血腥味更令它狂奋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屏障挡在众人面前,生生抵住了那致命一击!

    在场的妖无不心头一惊,这“血狱阵”可是妖世的禁忌,威力极大,也极难练成,而且每使用一次就要献祭一条生命——布阵者的命,妖世中唯有少数几个能挡住“血狱阵”,可来者却轻易挡住了。

    “你看吧,早不放我出来,现在闹出人命了。”老白无奈地抚了抚眉,看着面前惨淡的局面感慨万千。“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冲动,动不动就使用这种禁忌之术,真是‘损人一千,自伤八百’,诶!”

    “你们怎么可以使用‘血狱阵’!”紧跟在老白身后的蓝望此刻已经懵了,他那纯粹得不染世事的眼睛变得通红,他只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否身陷险境、无论这世间对他有多少不公,命运有多艰险,只要看见他们,听到他们,就能不惧一切,笑着面对,他们是挚友,更是家人。

    “对不起,小望,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澜江笑了,发自内心开心地笑了,至少他保住了于曳。“于曳,再会!”说着,他猛地推开于曳,自己则被黑白两道光芒逐渐淹没、吞噬……

    这场战斗没有谁赢了,也没有谁输了,澜江献祭“血狱阵”,翼族元气大伤,他的献祭也终止了这场战斗,来复仇的翼族人皆忿忿地拖着受着重伤的身体离去。

    冷冷的月色倾泻下来,天高处有风,吹动了谁的长袍?

    只见于曳抱住了澜江的身体,黑夜中,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只见背影如此苍白、单薄,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支撑着,让他整个生命都因此执拗而沉默的维持这样一个姿势,他似乎已经没了自我。

    身后的蓝望泣不成声,眼眶含泪,重重地捂住脸颊。

    “好了,不逗你们了。”被关在囚笼老半天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也不行,但也实在不忍,“他没死!”

    于曳猛地抬起头看老白,毫无生气地眼睛此刻似乎蒙上一丝生气。

    “对,在他要被献祭之时,我手疾眼快地在阵中丢入我的一丝精血,破了这‘血狱阵’的献祭。”老白有些懊恼地说,“只是有些可惜了我这一万年精血。”

    一旁的小迪实在有些搞不懂老白,自从来到妖世就一直神神秘秘的,做事说话越来越像老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