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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先传来了声音,阿魇只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微微沙哑又十分柔和,甚至还有一点冷酷。

    “糟了,被捉住了。”小茶急得团团转,她就停下阿魇身边,那个捉住阿魇喉咙的男子身穿金色盔甲,被笼罩在橙黄色温暖的光晕中,他高贵清冷的银发静静垂在披风上,黑得深沉的披风上精美的图腾也微微得耀眼,恍惚中他似乎浮起一丝笑意……

    而那只九尾狐早就跑得不见踪影,奕凤和姜离亦是如此,大概都没有发现阿魇被被捉住了吧。

    “恩人,恩人……”小茶拼命呼救,这一刻,她似乎忘记自己对这里不会有任何影响了。

    “上神,您别激动。”阿魇轻声说道,并试图缓解有些尬尴的气氛,“话说,我是因为迷路才进来的,您信吗?”

    “你觉得呢?”后面的男子反问道。

    “我觉得您应该相信吧?”阿魇尴尬一笑,机械般地回过头,想去看看那个一直锁她喉的神仙。

    “你……”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刻,男子一怔,半刻后便释然,仿佛刚才的震惊只是假象,嘴角慢慢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他终于放开手,只见阿魇轻揉着自己的生疼的喉咙,然后咳了几声,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银发男子。

    “你是谁?”阿魇问道。

    “命理神君。”银发男子淡淡说道。

    “什么!”小茶一愣,这个称呼她不止一次在茶园里听到过,也听过无数关于他的事迹——这万世真正掌管命运的神君,也是唯一一个能知晓未来的神君,“他之后是怎么陨落的?”

    是的,在小茶被创造出来的时代,命理神君早就亡故,但是梦魇神君也说过,那个掌管命运的神是双生子,本就一善一恶。所以命理神君极为复杂,他心怀天下,也算计着天下;他会为了死亡而难过,也会制造杀戮;他兢兢业业地梳理万世命脉,也会因此游戏万世……

    桃林深处的另一处,九尾狐拿着桃树枝砸向奕凤,然后得意地“嘿嘿嘿”笑着,“怎样?死鸟,本狐的剑术还不错吧?”

    “白然你这家伙儿,幼稚!”奕凤骂道。

    “我发现了一件事,那个蒙面女孩不见了。”姜离拾起桃树枝,缓缓说道。

    “胡说什么,阿魇,你说……”九尾狐冷哼一声,然后转过身瞅了一眼,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女孩,顿时错愕,满脸震惊,“哪个天杀的捉住她了?”

    “……”

    “……”

    ……

    桃林深处,往前看去,便是千顷莲池,芙蕖灼灼,其华菡萏,那样艳丽的颜色,却是瞬间灼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

    “这里住着碧莲女君。”命理神君走在前面,说道,“所谓桃莲不分家,你说你是来找碧莲女君的,他们就不能为难你了。”

    “所以你是在帮我?”阿魇有些不敢信,“啊!”她一摸脸,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面纱不知什么时候掉了,看来已经被他发现了,那个面纱不仅可以掩去容颜,还可以遮住她身为魅的特殊气息,是梦魇神君专门为她寻来的宝物。

    但是现在丢了,阿魇的脸色有些郁闷,盯着命理神君的眼神也是极为不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冷的状态中。

    银发男子显然没料到阿魇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无奈地看着神情脸色铁青的她,抬起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头痛无比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魅了吗,难道你不打算杀了我,还是说你的惺惺作态只是骗局?”阿魇警惕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一听这话,又俱是哭笑不得,那脸色一连好几变,“我要想杀你,需要做什么局吗?你只是一只还未成气候的魅,也许多年后,你那与生俱来的毁天灭地的能力能杀了我,但现在你还太小,并不具备还手的能力。”

    “这命理神君真是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小茶喃喃自语,双手交叉,细细地观察那命理神君。

    说话间,莲池里浮光乍现,花海飘香,桃花林旁的灼灼瑶池水静静荡漾,清风掀起层层粉浪,满地桃花缤纷,似乎是在欢迎谁的到来。

    “神君。”片片莲叶中幻化出一个清冷孤傲的美人,似飘似幻,她只裹了一袭式样极简单的白纱,然而周身都笼罩在清幽的光华之中,显得一种异样的洁净与寂静。待看向阿魇那一刻,她露出和命理神君刚看见阿魇的神态一样,皆是愣住了。

    “水芝,你把她带出去吧,我带出去他们会说我不顾理法,偏袒她,只有你是最合理。”说完命理神君看了阿魇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凝神,闭目,便消失在她们眼中。

    “你生的好漂亮,我曾见过无数神女,从未见过谁能与日月争辉,望之不似这万世之中。”碧莲女君笑得很亲切,与她高冷孤傲的外表不同,她的笑容是那么温暖。

    一段神圣虹芒下,碧莲女君瞬间来到阿魇面前,她握住阿魇的手,“瞧,这清澈得让我新生怜悯的眼睛,可别添了太多尘世风霜的砺痕。”

    “女君。”阿魇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