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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思帝美眸一转,落在了阿裴紧张兮兮的小脸蛋上:“阿裴,但说无妨。”

    “我,我……”手指都攥进了掌心掐出红印子,阿裴才终于在脑子里梳理清楚了要表达的意思,“圣上,微臣觉得以赏赐作赌注……”

    阿裴动了动喉结:“未免有点……过分。”

    他虽然给了贺靖安药,也曾经在自己的伤口未愈合时多次亲身试过其药效,可他总是觉得不放心,害怕节外生枝,更害怕这样的小计策无法影响这部分的剧情。

    尽管系统曾数次正面回答过他的问题:作为“死而复生”的角色,他是可以改变剧情走向的。

    景思帝眯起眸子,脸上笑意发冷道:“阿裴这是在责怪楚爱卿,还是在责怪朕呢?”

    阿裴闻言,霎时便出了身冷汗。

    “就依楚督主所言。”忽地一清朗男声响起,竟是贺靖安从座上走了下来,“既然楚督主也如此有兴致,臣又怎可能扫了圣上的兴呢?”

    阿裴扭头定定看向贺靖安,又担心又……花痴。

    担心贺靖安的伤,又觉得此刻为他解围的贺靖安帅得简直没边儿了!

    江措鸣见圣上不再说话,赶紧把阿裴按回凳子上:“你小子几个脑袋够砍啊,给我闭上嘴不许乱说话了!”

    “知道了!”阿裴抓起荷花酥塞进嘴里,表示自己已经堵好嘴了。

    不远处,贺靖安站得笔直,修身的圆领袍更衬得他神清骨秀。他抬起左臂摊开手掌,一旁的侍从赶紧递上了弓箭。

    韩纵也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捏着弓箭走到贺靖安面前:“那就劳烦世子殿下赐教了。”

    “赐教说不上。”贺靖安扬着脸,并没有动,“韩指挥使先请吧。”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韩纵笑着,故意看了看贺靖安的右手臂,在心里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小子要怎么用受伤的手赢我。

    韩纵能在天巡司一路爬到指挥使的位置,没有两把刷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三箭接连射出,全中靶心!

    “世子殿下,您请。”韩纵满脸得意地放下弓。且不说贺靖安那极深的伤口根本不足以让他用力拉满弓弦——纵使他拉开了,也侥幸三箭全中靶心,也只能与韩纵形成平局,分不出胜负。

    贺靖安定了定神,让心绪完全归于平静。

    第一箭,他毫不犹豫地拉满了,箭矢快得如一阵疾风,只掠出一道细长光影,狠狠钉在了鲜红的靶心中央。

    贺靖安有着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似鹰隼深稳、又似狼般狠戾。

    他瞄准着百米外一点绯红,搭了第二支箭。

    肩膀的伤幸好涂了药,抑制了大部分的疼痛。否则那撕心的痛楚非叫他疼得无法集中意念。

    第二箭,并排着上支箭射入靶心。

    但离靶子的人在看清后,全都震惊了:第二支箭,有一半没入了草靶之中。

    韩纵有些难得的惊慌,怎么回事?这小子昨夜上殿时身上的血味遮也遮不住,右手连抬起来都费劲,怎么现在还能使出这么大力气射箭?!

    总然在感官上作了弊,但贺靖安还是因为吃力,额头布了层密密的薄汗。

    他搭了第三支箭,却迟迟没有拉弦,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小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小雀瞧见自家公子的反常行为,忙不迭上前询问。

    “我就是,有点紧张。”阿裴想按住不停抖动的大腿,想抑制却无果。

    他这人唯一改不掉的坏毛病就是紧张的时候爱抖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