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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想早上醒来时习惯性转身,腿才跷上去,立马撞上一片温热,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去摸枕头,手一动,下一秒猛地惊醒,飞快坐起身看去——

    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的是,此刻,她的身旁,睡着一个人。

    周斯臣还没醒,仰面乖乖躺着,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开,晨光从落地窗跑进来洒在男人熟睡的眉眼上,在山根处描绘出一小片好看的阴影。苏想知道周斯臣长得好,是那种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出众,两人感情不好的时候她将这种好看咬牙切齿为招蜂引蝶,势必某一天将劈腿给她种草原,不过那时觉得种就种吧,正好名正言顺把婚离了,现在呢——

    倘若周斯臣敢劈腿。

    “我一定让你好看!”苏想轻轻出声,一只手在男人鼻梁上细细勾勒。

    “怎么不睡了?”

    周斯臣慢慢睁开眼,在苏想还未来得及将那只作怪的手收回去时一把抓住,往脸颊侧蹭了蹭。因为刚睡醒,神情中有些还处于开机状态的恍惚,眼睛中泛着点湿漉漉的水汽。

    苏想赶紧抽回手躺下去,被子一拉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她说:“你迟到了,今天李延川怎么没打电话催你上班?”

    “昨晚跟他说过了,今天早上不许打扰我们。”

    周斯臣用的是“我们”,不是“我”。

    苏想都不需怎么想就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了,顿时整张脸红得一塌糊涂,又羞又恼火,她翻了个白眼过去,“结婚两年昨晚才一起睡觉很光荣哦,这种事值得跟李延川炫耀吗?这下小周总整整二十多年没有性/生活的事可得名扬四方了。”

    周斯臣稍微翻了个身,手肘架在床上,保持单手撑着下巴的姿势侧身看着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突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二十多年没有过性/生活?”

    苏想瞪眼的表情僵住了,刚刚还眉飞色舞的人顷刻间安静得犹如静止的画像,一丝一毫的水花都没,她看着他,肩头上睡衣肩带滑下来也不知道,露出好大一片风光,风光里有他昨晚上留下的吻痕,还没消干净。

    周斯臣眼眸深了深,略略别开视线。

    虽然逗苏想很有趣,但此刻显然得见好就收,毕竟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老婆,之前气是气的,恨不得将这没良心的白眼狼咬上几口,但经过昨晚上那一番,他又觉得这么好的老婆,以后绝对不吵架,吵架就只扇自己。

    苏想还保持着阴测测的神情望着他,周斯臣没忍住笑道:“咦,你这副样子,是吃醋了?”

    苏想冷笑:“呵。”

    她是没敢想过周斯臣二十多年还是个单纯处男,即使他心心念念过她一点时间,可太久了,足够中途冒出更多的人或物,她不够自信她苏想会不会能始终如一驻扎在周斯臣心底的位置,没什么人可以永远保持最炙热的爱在时间洪流里坚挺数年——

    可即使是这样。

    她还是难受得心皱成一团,又酸又涩。

    看吧,男人都是诚实不过的肉食动物,看昨晚他那副死样子就知道了,都怪她这份喜欢晚了点,自家白菜已经提早被人拱过了。

    苏想冷眼看着。

    在这样的死亡审视里,周斯臣根本坚持不到三秒,最后吃不消只得缴械投降,“你就真没听说过男人有个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苏想道:“呵。”

    周斯臣想去抱她,被苏想轻轻松松躲过去往被子里一钻,他一脸好笑地去继续逮人,床头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周斯臣拿过来接听,朝被窝里冷眼旁观的人道:“你等我先接个电话……”

    “哦呦,小周总这是让哪位佳人等着呢?”对面沈知行一腔揶揄顿时入耳。

    没关扬声器,心道要糟。

    周斯臣迅速看向身旁的人,果然苏想脸黑得更厉害了,他掐住沈知行还要再胡说八道的话头,怒斥:“哪个佳人,哪个佳人,我还能有哪个佳人!”

    “咦?”

    扬声器关得及时,沈知行这声诚恳不已的疑惑尾音还没消失干净呢,就随着周斯臣暴力一戳,彻底听不见了。他将手机送到耳边,一边看被窝里冷脸的苏想,一边道:“大清早的,你话都不会说了吗?”

    沈知行简直被喷得莫名其妙。

    “我怎么了这是……我这不是来传达你前段时间拜托我查的事情吗?”男人委屈极了。

    周斯臣表情缓和下来,看了一眼扭过头背对他假寐的人,轻声:“嗯,等我到书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