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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隽礼在她面前蹲下来,“你来打伞,我背着你。”

    姜枝趴了上去,他说:“抱紧我。”

    她把头埋在他的颈侧,像只八爪鱼抓稳了他。

    程隽礼一个箭步冲进了瓢泼雨中,背着姜枝一路小跑,身上全被雨打湿了,姜枝既兴奋又害怕,激动地一直大喊大叫。

    等他们上了车,雨势又捉弄人似的变小了,他们对视一眼,姜枝直接笑瘫在程隽礼身上。

    程隽礼抽出纸大力给她擦着脸,姜枝躲躲闪闪的,心底却生出难以言喻的快乐。

    姜枝忽然就生出一种好像多年夙愿得偿的满足。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长久以来对程隽礼的臆想,多年以来对他的爱而不得,散落在了时间长河中。

    如今都被一一寻了出来,争先恐后的,跃跃欲试着,不停地往姜枝脑海里涌。

    程隽礼拿了毛巾给她擦头发,刚兜住她的那一下,姜枝明显往座椅上缩了一缩。

    他柔声笑道,“难道我会在车上对你做什么?”

    说着就一下下为她揉着头发。

    结婚以后他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高冷形象不在,就像现在这样。

    一边揉着她的发梢一边说,“都淋湿半边了,再不赶紧擦干的话,你这样的身体,又要感冒咳嗽起来。”

    姜枝微仰起头,正对上程隽礼来不及收回去的柔和眼神,她扶着他的手臂,不顾还在往下滴着水的头发就吻了上去。

    程隽礼有一霎那的错愕,随即就被铺天盖地的巨大惊喜覆盖,颤着一颗心紧紧抱住她。

    姜枝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用力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她每拍一下。

    程隽礼都比她更心痛百倍。

    也将她搂的更近些。

    这些年来的委屈心酸也在此时一股脑地化作眼泪。

    姜枝哽咽着小声哭诉起来,“你为什么现在又来这样呢?早干什么去了?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失望?耍人很好玩儿?非要我出国三年再回来,你才知道疼人?”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一边拍着他一边说,“程隽礼你讨厌死了!我每天都好讨厌你!”

    程隽礼不禁红了眼眶,吻着她湿漉漉的发梢,“嗯,我好讨厌。”

    他不想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就算是为了保护姜枝不卷入集团纷争,哪怕他有再多能说出口的不得已,他对她的冷待也不能原谅。

    姜枝总算趴在他肩上哭累了。

    程隽礼仔细给她擦着眼泪,“不哭了好不好?”

    姜枝打了个泪嗝,“你、笑、什、么?”

    “不容易啊,我家枝枝总算不端着了,说出来好。”

    姜枝又捶了他一下,“我没原谅你啊,还生着大气呢。”

    程隽礼笑着受了,“是,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戴罪之身。”

    在淋了一场大雨,又哭了大半晌后。

    姜枝到底还是着凉了。

    隔天还没起床就不停地打喷嚏。

    程隽礼坐在客厅里都能听见动静。

    他丢下平板走进卧室,“怎么了?”

    姜枝又咳了两声,“有点头晕。”

    程隽礼坐在床沿边上,俯身用额头抵着她,“好像是有点烫。”

    他起身去客厅拿温度计,一面又吩咐俞伯请医生。

    姜枝只觉得嗓子快冒烟了。

    她伸出手往床头柜上摸。

    就想喝口水缓一缓。

    她的手刚碰到杯子就被喝住了。

    程隽礼站在我是门口,“你现在不能喝凉的。”

    姜枝又讪讪放下了,“就你事儿多,我在纽约的时候,发烧了都喝冰的,照样好全了。”

    程隽礼甩了甩温度计递给她,“你就不会烧热水吗?”

    姜枝接过来放在腋下,“我一个人在公寓里发着烧,怎么还有精神去烧热水?冰箱里有什么就喝什么吧。”

    程隽礼又是一阵心酸,她这三年到底都是怎么过来的?明明是个千金大小姐,到了国外连杯热水都混不上了。

    他心里更觉内疚,“你在纽约我管不着,你现在嫁给我了,我对你有照顾义务。”

    姜枝靠在床头,“你把我照顾的够好了,就是我爸也不一定有这么细心。”

    提起她爸,姜枝又觉得心里头不痛快,捏着被角。

    低着头突然来了句,“我想喝我爸炖的梨汤了。”

    程隽礼摸了摸她的脸,“温度计拿出来。”

    姜枝取给他。

    程隽礼一看376摄氏度,“有点低烧,来,你先躺下。”

    他给姜枝掖好了被角,“躺着别乱动,我去给你炖梨汤来,你尝尝我的。”

    “你长这么大下过厨吗?”

    姜枝只是不信。

    “小姜老师,你这就小看人了不是?擎好吧你。”

    程隽礼打开加湿器,还顺带来了句京腔。

    姜枝也觉得身上作冷,裹紧了被子不再乱动。

    程家的医生来看过之后,又开了些清热退烧的药。

    但俞伯见姜枝已经睡着了,就没敢吵她,还是程隽礼进来把她叫醒。

    程隽礼摇了摇姜枝,“乖,起来把退烧药吃了再睡。”

    姜枝是个最怕吃药的。

    她喉咙管非常细,连吞胶囊都费劲。

    姜枝坐起来,“能不能少吃两样?”

    程隽礼笑骂了句,“胡闹,药也是能少吃的?”

    说着又哄她道,“你乖乖把药吃完,我把那枚帕帕拉恰给你买下来,三十克拉的那个。”

    姜枝眼睛都开始发光了,“真的?”

    “那你快把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