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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悄悄咽了咽口水,扭头看向夏普克。

    她觉得对方肯定能知道点什么,毕竟来之前他还在上学——尽管以前经常游手好闲,但好歹也是坐过教室的人。

    七八年义务教育肯定在脑中留下点什么,对吧?

    总不能一点儿也不知道吧。

    而此时被寄托希望的夏普克,正左手托腮,右手指节抵在桌上,紧皱眉头,摆出一副极为认真的架势,认真到似乎下一秒就能蹦出一个答案。

    如果桌子没有疯狂抖动,格兰可能就信了。

    她眼疾手快将即将被震掉地下的笔捞回来,顶着前排人的怒瞪,在桌下踢了对方一脚。

    桌子倏然恢复平静。

    而后,她与一双茫然的眼睛四目相对。

    格兰努力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拽回光屏上,认命地自力更生。

    左边一长串字母和右边的数字通过等号相连,最终形成一个优美的公式,但拼图差了一块,它还缺一个名字。

    格兰火速在脑海里搜索,试图在曾经阅读过的书里寻找相似的公式,可惜直到老师提问时仍没有找到。

    没办法,她只好往后缩了缩、又缩了缩身子,妄想把自己团成个球,让老师永远也发现不了她。

    教室里与格兰有相似反应的人不少,有的面露揣惊,有的目光飘忽不定,有的干脆死死盯住课本,仿佛要在上面烧出个洞。

    所幸老师知道他们的难处,并没有过多为难,只点起后面高高举起手的人。

    格兰认出就是那人上午将她推倒。

    “冯博,”老师查了下对方的姓名,略带鼓励,“你来说一下答案。”

    “托拉斯卡公式,”冯博站起来,“最著名的空间重力公式之一。”

    数理老师从来不吝啬她的夸奖:“回答正确。”

    冯博露出一个得意笑容。

    格兰觉得吐过的胃又犯恶心了。

    “你们比其他学生晚入学一个月,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争取会赶上他们的进度。”稍微活跃下课堂气氛,老师拿细杆轻轻敲了下桌面,“这场仗不好打,希望大家能坚持下来,攻克难关。”

    说罢,她便开始向下翻页进行讲课。

    教室里顿时响起记笔记的声音。

    要知道,如果上课听不懂,不管老师长得英俊还是美丽,都无法磨平度日如年的痛苦。

    格兰也不断遭受数理的折磨,但她还是努力跟上老师的速度,竭力将重点记下。

    等老师宣布下课,她整整记下十五页笔记,到最后握的手指都在发酸,她发誓这辈子都没写过这么多字。

    笔记上龙飞凤舞,除了公式就是例题,机械地将它们从板书中原封不动的抄下,至于理解……

    格兰头疼地把它们放回包里,准备拿回宿舍再研究。

    晚上还有一堂课,格兰长了记性,提前看了眼课表。

    谢天谢地,是文史。

    比起一堆鬼符号的数理,这起码能看得懂,格兰坐在位置上乐观地想。

    可随后发现,她又错了。

    这个老师绝对是个变态。

    他居然挨个提问!!!

    “我要考验你们的知识储备,”老师张开双手,“作为浩瀚宇宙中无数渺小尘埃中的一员,你们有义务、也有责任知晓它光荣的昨日与往昔。”

    听起来十分词严义正,但仍遮掩不了上课提问的恶劣行为。

    格兰脸都要绿了。

    夏普克在他说话期间,手速快的差点把书翻成幻影。

    可能第三预备学院的传统就是喜欢看学生惊慌失措的模样,老师当即从光脑上随机抽出学号喊人。

    “乔魏!”

    第一个被点名的学生满脸写着“我是谁我怎么在这”,惶惶站起来。

    老师:“起义军推翻帝国的口号是?”

    学生:“额……保家卫国,还我自由?”

    最近在星际大热的电视剧中,里面的男主就朝反派喊了这句话。

    只不过人家是个爱情片,反派是拆散小情侣的爹妈。

    老师:“说得好!一个字都没对上,下次不要再说了。”

    在哄堂大笑中,那名学生掩面而坐。

    老师抽选的速度很快,第二个学生笑得嘴巴还没合拢,就被点到名字,懵逼地离开凳子。

    老师:“联邦现在是否还保留爵位?”

    学生:让我想想……

    老师:“别犹豫!大声说出来,是还是不是!”

    学生一慌,结结巴巴:“是是是!”

    老师不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立马追问:“是哪个人提议的诺德萨斯军事议案?”

    “巴顿……啊不不不,门罗,门罗!”

    “爵位?”

    “伯爵!”

    “门罗先生如果听见他的爵位降低,可能会把伯爵添在姓氏后面凑成四个字,”老师开了个玩笑,没揪住不放,示意他坐下。

    紧接着第三个倒霉蛋新鲜出炉。

    格兰站起来时已经麻木。

    她已经意识到,自从征兵开始到现在,她的运气就没有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