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今天崇祯非常高兴,用膳时吃菜都吃的多了些。

    用过膳后,他被一群太监宫女伺候着,来到后花园。

    他来到后花园的池塘边,王承恩递上鱼食,崇祯捻起鱼食抛洒了下去。

    原本平静的池塘顿时沸腾起来,潜藏在里面的鱼全都跑出来抢鱼吃。

    “宣府为京城西北门户,此处巡抚一职责任重大,想来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吧。”

    “皇上英明!此刻,京城内二品以下大臣都活动了起来。”

    王承恩躬身称赞道。

    “哼!朕的大臣个个自以为是,把朕当成个摆设,他们还想自己选一个巡抚出来,朕偏不从他们。”

    崇祯抓了一大把鱼食洒到池塘里,池塘里顿时变的更沸腾了。

    崇祯是有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皇帝,他不想做一个傀儡帝王,他要把朝廷掌握在自己手中。

    崇祯一直怀疑朝中还有魏阉的余党,这些人在朝中为官,他就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他想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些人都换掉。

    可是,一旁的王承恩不那么认为。

    他掌控东厂挟制锦衣,知道这些大臣太多的黑料了。

    他觉得此刻的崇祯有些自大了,他太小看这朝中的大臣了。

    可是这也不能怪崇祯,他本来就不是做皇帝的,做皇帝的是他的哥哥朱由校,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被作为皇帝培养过,自然缺了一些皇帝必备的思维。

    王承恩躬身低头,犹豫了好半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陪着崇祯。

    因为,说教这种事是长辈才能做的,他一个太监哪里有资格说教皇帝。

    第二日,刚上朝,崇祯就遭受了文臣们的迎头痛击。

    “启奏皇上,臣弹劾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杨景辰。”

    家境贫寒,勤奋好学,年少时在岳父家潘湖典当及仁颖书院读书,后为诸生时,在乡中立蒙馆教授村童,所得俸薪,补贴家用,万历四十年,景辰中举。

    越年,赴京会试,以会试第二名,廷试二甲第十七名联捷成进士,授翰林院编修。

    万历四十三年丁母忧回籍守制,服满复职。

    启二年迁左春坊谕德,为当年会试典试官,后升为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

    天启六年,升礼部侍郎,仍兼掌詹事府院务,教习庶吉士,同时受命为《三朝要典》副总裁。

    杨景辰自万历四下一年入翰林院至天启六年晋礼部侍郎,十三年间官阶从七品升至正三品,一直在内廷供职,位列车员清班,以教习皇子为主要职务。

    天启七年八月,熹宗薨,思宗(崇祯)即位后,当年十月即以果断措施,一举铲除魏忠贤阉党,晋升杨景辰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崇祯元年,也就是今年四月,又升为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位至极品。

    景辰在入阁辅政的期间,屡欠剀切陈情,针对国策、时弊,积极提出兴革的意见,如叙川功而汰冒滥,录忠党而起禁锢,惠全国而停加派等建议,无不切中时弊,得到崇祯的嘉许采纳。

    此刻,崇祯眉头一凝,正视着这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御史,心中杀气沸腾。

    魏忠贤临死前,曾经告诉过崇祯李养冲是东林党人,所以崇祯在听到有人弹劾之后,二话不说就把他押入大牢了。

    他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针对他的人出手了。

    难道这就是这些大臣们想出来对付他的办法?

    为什么这些大臣都不能站在他的身边呢?

    “说。”崇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

    “杨景辰曾经三疏颂魏忠贤功德,并参与阉党修编《三朝要典》,梃击、红丸、移宫三方,閧于清流,而《三朝要典》一书,成于逆竖。此等奸佞若在朝中为官,恐难服众,请皇上三思啊。”

    崇祯憋着脸,过了半晌忍痛看着杨景辰说道:“杨景辰归籍吧。”

    崇祯知道这个御史说的是事实,这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如果崇祯不办杨景辰,他们就会以此为例来保全自己,这不是崇祯想看到的。

    “皇上英明,谢皇上!”杨景辰三叩大拜,心灰意冷,当朝脱下官服扬长而去。

    杨景辰回归晋江后,不久便忧思成疾。

    “启奏皇上,内阁首辅,来宗道,天启年间与魏忠贤往来甚密,并且他也参与了《三朝要典》的编纂,请皇上明察。”

    此刻朝中的大臣,不论是阉党、东林党、浙党、齐党、楚党、宣党、昆党纷纷开始上奏,按照着崇祯昨日定下的规矩开始排挤朝中的亲皇派。

    年事已高,疏于政事,与魏阉有联系,没问题,就按皇上的意思来弹劾。

    “老臣年事已高,不能再伺候皇上了,请皇上明鉴。”来宗道伏首叩头,请求归仕。

    “准了。”

    “谢皇上。”

    熹宗皇帝驾崩时,身为顾命大臣的来宗道在拥立信王(即崇祯皇帝)中,起过相当大的作用,他是标准的亲皇派。

    他眼看文官们来势汹汹,也起了告老还乡的想法。

    崇祯几乎是眼含泪水,他亲眼看着自己手下两员大臣被弹劾,而他又保护不了他们,他还得亲自把他们赶出朝堂。

    也就是自这一日起,无比惨烈的党争之事暴发了,它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猛烈。

    崇祯打这一日起,每日上朝都如同被铁锤敲脑,浑浑噩噩,晃晃忽忽。

    每日下朝都是食不甘味,寝不思眠。

    期间,倒是有些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五月十一日。

    御史王相出列,奏陈民穷之因,他说:“在有司有四弊:一为火耗之侵克;二为滥词之罚赎;三为代折之打劫;四为佐领之横噬。

    在地方有弊四:一为田粮之隐冒;二为强贼之扰害;三为豪右之欺凌;四为游惰之冗食。

    在衙门有弊四:一为库藏之侵渔;二为征解之扣除;三为佥派之骚扰;四为仪文之借取。

    在功令有弊四:一为加派之积欠;二为杂税之保奸;三为防察之哧诈;四为查盘之罪名。

    凡此等弊,总竭民膏脂,而除此等弊,则惟巡方能之,而其要在选择贤令而已。”

    崇祯木然的眼珠微动,僵硬的脸颊总算有了一丝表情,他笑道。

    “善。”

    王相归班,殿内一静,片刻后,这些大臣再次互相弹劾起来,至于王相奏陈的内容根本没人去在意。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五月十八日,朝堂再次一静。

    礼部郎中马懋才,奉命入陕调查,此刻回京上报灾情。

    朝中的大臣全部目露奇异的看着他,无他,五月十日王则之就安排白玉把印刷的民间小报传到了京城。

    只是此刻的大臣们都在忙着党争,无暇顾及一份无关紧要的小报。

    不过,随着卖报小童的吆喝,他们还是忍不住买了一份。

    反正一份报纸也才一百文钱,对于这些老爷来说太便宜了。

    他们都看到了一番马懋才登的那篇文章,文笔犀利,掷地有声,颇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