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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忐忑不安地坐着那个冷板凳,想着该如何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那个清冷的声音又响起来。

    “马车内,可不比宫里的寝殿。颠簸途中,掉下去,可怪不得本官!”

    “哦。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嘛。你说的,也是呵,我,这就坐里面去。”

    娘那个的。我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车轿边缘,总算挪到了那张矮榻边上。

    我蹑手蹑脚的贴着车壁坐下来。

    唉,这人,真不是一般的不好相处了。是极为不好相处!

    世间女子,可别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了。这种玩意儿,除了空有一副好皮囊,其他的,都是次品!尤其脾性,简直臭到了极点。

    哼!活该打一辈子光棍!我暗自咒骂了片刻,心里才算平衡了一点。

    不得不说,与这种人同行久了,定会憋屈成疾!

    我叹了口气,熬吧……

    后来的时间,他不理我,我也没再上赶着去贴他的冷屁股。我们俩俩不相望,背对而无言。

    寂静的车轿内,空气有点尴尬。只听得脚下车轱辘轧过积雪,时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得了闲空,我又回想起昨夜的恶梦来。因为,记忆太深刻!

    难道,那个客栈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是我运气不佳,碰上了鬼压床?

    嗯,也有可能!

    不然,以萧荆主仆三人的武功,若是有人来,怎能轻易混进客栈来谋杀本朝皇子?

    不过,这鬼道行也够深的呵。皇子们,向来有龙脉护体,一般小鬼儿是近不了身的。

    就昨晚那情形,他若是再继续掐着我,或者再稍微用一点点劲儿,我这条小命,便会窒息而亡。

    幸亏,本皇子聪明睿智。睡梦之中,脑壳儿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快。危难之际,及时喊了萧荆的名字,才得以绝路逢生。

    那一声喊,果真有效。

    神鬼怕恶人嘛,光是一个名字,竟如此厉害。着实令本皇子大开眼界!

    所以,日后,想要好好活下去,需得忍辱负重,甚至死皮赖脸的抱紧这只大腿。尤其不可惹他生气,这是大忌。对,就这么办!

    这不,我正在心里默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忽然车外一声喊诺响来。

    “谦王到!”

    “吁……吁……”

    “吁……吁……”

    几声连续的吆喝过后,我们的马车陆续停了下来。

    这时,外面已是马蹄声剧起,伴随着马匹奔驰过后“突突”的嘶喘声,此起彼伏。

    听着便知,来人不少。

    领头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谦王南宫珏。等到他的马匹刚一站定,隔着车轿子,熟悉的声音已经响起。

    “左相,不,是钦差大人!这种苦寒之地,您能亲自前来,真是令北疆这片天空都跟着增光添彩了!”

    客套雅致的官方术语,铿锵有力。

    光听这嗓音,比起八个月前宫中温室里的大皇子来,多了几分沧桑,沉稳,清冷,坚定。

    尽管如此,我仍旧能猜得出来,是他。我的大皇兄,南宫珏。

    今日辰时,谦王南宫珏派来的人马,便自城外二十里的客栈接应了我们的车队。

    这个时候,距离北城内的谦王府还有三里路程。他又亲自过来相迎。作为东道主,也算给足了萧荆面子。

    可是,南宫珏的话停了好久,也没见车内的萧荆下去搭话。甚至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有句话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譬如,现在的我。莫名觉得空气都异常尴尬起来。当然,是替他尴尬的了。

    这男人,平时里看着睿智精明的很,可一到关键时刻,却尽显木讷迟钝。就今日这行为,也太,太不懂人□□故了吧?

    就算你官居一品,不屑于南宫珏谦王的身份,但面子上也得说的过去不是?

    好歹,南宫珏也是当朝第一皇子,御赐亲封的谦王。再怎么着,都来人家地盘上了,也得有个客人该有的的姿态吧?

    真不知,几十年寒窗,儒家礼教篇都学到哪里去了!

    重要的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萧荆是真的不懂?!

    亏得父皇还常夸赞这人识大体,知进退呢。就今日之举,要我看,屁都不是!

    难道,是睡着了?谦王的声音,所以没听见?

    带着疑惑,我又仔细瞅了他一眼,没有呀。睫毛还眨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