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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温柔的呼唤让黛玉逐渐恢复了意识,慢慢睁开眼,定定地看着熟悉的猫咖,江水灌进的恐惧回炉,使她下意识猛地坐起干呕了一会,待胃里舒服了些许,她不由倚着沙发,小脸煞白:“我是死了吗?”

    “不是,黛玉,你完成任务了。”付空青端来温水:“只是这强行结束任务的方式未免太过惨烈了些,我很佩服你所拥有的勇气。”

    付清悦见状连忙撒腿跑来,围着黛玉转圈圈:“小黛玉,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太英勇了,给你点赞,那些臭男人果然应该滚一边才好!”

    “先让她休息会罢,你看她那惨白的脸。”付空青一把揪住付清悦的脖颈将她提走,随后歉意地冲黛玉点点头。

    黛玉已无力气回应他,心口的刺痛令她冷汗津津,本就迷离的意识更陷入昏昏沉沉地睡梦中。

    那是一个混沌的梦境。

    在一片雾蒙蒙之地有一株碧绿叶片绛红色果实的小草正茕茕孑立在那,黛玉愣愣地伸手欲去触碰的那一刻忽猛地惊醒。

    付清悦正在她的床边满脸关切地看着她,见她醒了眼神都亮了几分:“黛玉!你终于醒了,还是哥哥给你渡了些灵力你才不至于魂飞魄散!果然还是应该动用她了。”付清悦转头看向付空青轻声道:“要这么办吗?哥哥?”

    黛玉还未懂他们言语里是何意思时,付空青已将手轻放在黛玉眼上,片刻黛玉陷入了沉睡。

    “不用征求她的同意吗?毕竟这么大的事……”付清悦趴在在黛玉身上有些迟疑地问道。

    付空青笑着揉了揉付清悦的小脑袋:“她不同意便不做了吗?我答应过她会送她入学,但未说过要以什么方式,所以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关系?何况,妹妹你真想看她魂飞魄散吗?”

    付清悦没在说话,起身爬到了付空青的肩上定定地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灯火,低声呢喃:“快点结束吧。”

    “会的。”付空青先将黛玉收缩放入锦囊中,随后打开了导航一施法术,便到了市里最大的医院里,直奔贵宾病房。

    此时,吴妈正在手术室外万分焦急地等待今日忽然在课上昏迷的小姐,校方本以为只是中暑谁曾想时间一拖便被一路开红灯送到了重症监护室?小姐本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但她又不欲让学校知道,吴妈无奈只能遵从小姐,但谁知如今竟出事了?

    万一被如今还在国外度假夫人和老爷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这时间越拖越久,人心便越为煎熬,吴妈看着急诊室红灯变绿这才长舒一口气,连忙随着医生护士们将小姐转入普通病房。

    但是醒来后的小姐似乎大不一样,她第一句话便是问付清悦付空青呢?第二句话是这里是哪儿?

    吴妈惊恐地连忙去请医生,经过一系列检查后,给出了间接性失忆这个病症,吴妈看着在病床上茫然无措的小姐泪水决堤。

    怎么命运如此不眷顾小姐呢?

    身为林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一出生便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自此老爷夫人少爷便对小姐倍加呵护,真正是捧在手里怕热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此万事都顺着小姐生怕她一激动便引发她的病症,以至于难免让小姐有几分娇气,虽然这在老爷夫人少爷眼里是可爱。

    小姐虽然娇气但是人并不坏,她其实很有进退,是位十分善良的姑娘。

    吴妈擦了擦泪水,走上前去拉住小姐的手柔声安慰道:“小姐你别害怕,老爷和夫人正在赶来,少爷一听说你出事了便马不停蹄地从魔都回来,估摸着快……”

    吴妈还未说完,房门便被打开,一个估摸着十六七岁的少年慌忙走了进来,焦急地喊着:“妹妹!别怕!哥哥来了。没事,就算是忘了,我们再慢慢想起来,好吗?你别哭了,好不好?”

    黛玉也不知道为什么泪水便如那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落下,她知道那是原主的情感,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而她本人每次也都像位鸠占鹊巢的第三者。

    付清悦和付空青在搞什么鬼!

    林图南伸出手轻轻拭去血脉相连的妹妹脸颊的泪水,起身环抱她,轻拍她的背脊,和小时候哄她一般声音温柔:“好了好了,玉儿不哭了。”

    血脉相连,黛玉在他怀里感到安心,许是刚刚寄住这具身子令她有些身心俱疲,渐渐地便在窝在这位少年怀里,听着他柔声安慰沉沉睡去。

    黛玉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付清悦正柔柔地看着她:“黛玉,虽然未经你的允许,但是还请原谅我和我哥哥的自作主张,因为你以生魂的形态不能在人间停留过久,哥哥很早便替你寻了最为适合你寄宿的身体,你不用因此而介怀,这具躯壳从出生便只是为你而创造的,你不是鸠占鹊巢,你是归位罢了。等病好了记得回“等”噢,下一个任务的委托人已经出现了。”

    “为什么?!”黛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丝言语,反而被猛地惊醒,还是那个熟悉的白色房间,消毒水混着各种药物的味道刺鼻至极。

    “玉儿你终于醒了,还好还好,医生当时还骂我怎么这么晚才送你来,怎么?你有先天性心脏病也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也就我能忍受得了你这个脾气了。”

    有人在他耳边低低说着话,黛玉抬手胡乱擦了擦泪水向那人看去:

    清晨被打开的窗帘争先恐后挤进来的阳光让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掩了掩。

    窗边撒下的阳光聚在那人睫毛上留下一片阴影,那人双手正摆弄着在案几花瓶里几枝还沾着露水的雏菊,背着光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笑得温柔的眉眼,让人看不清真正的神情。

    “你是”

    那少年拿起一只雏菊轻轻起身向她走过来,干净的白衬衣微微反光:“玉儿,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齐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