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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黑色巨鳄腾出水面, 湖中水如同浪潮往岸上涌来。

    苏庙安无视朝她们快速爬来的庞大妖兽,依旧剑指张元,眸光冰寒入骨。

    巨鳄离她不过十尺时, 她剑锋一挑, 将破麻袋一样的张元甩入空中。

    张元目眦欲裂,唇齿大张,死死盯着苏庙安,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惶恐、怨毒和恐惧。

    “嘶——”

    骨骼碎裂发出咯呲声,血盆大口中已看不见人形。

    本想自己一剑结果张元,但这巨鳄出现时机正好, 就让这小人感受身体被妖兽撕扯崩裂的痛苦。

    当年,他也是这么残害自己父母的吧。

    苏庙安神色不变,挡住飞溅过来的血液, 白裙的衣袂未沾染上一丝污秽。

    她提起剑,目光聚集在瞬间吞噬血肉,煞气腾腾的巨鳄上。

    平日冰冷的银剑带着不同以往的凶戾。

    燕山君女对张东来传音。

    “快,就在前方!”

    张东来凝着表情飞在最前, 后方几位云漠峰的弟子吃力地跟着, 其中一位弟子缀于队尾, 面色发青, 显然这行进速度已经让他吃不消了。

    “前辈,行进速度太快了他们跟不上, ”张东来语气急躁, 自燕山君女感应到黑泷巨鳄出现后, 便咋咋呼呼地一直让他赶路, 可他还得注意跟着自己的那群弟子, 不可能赶得多快, “我需得这群弟子打掩护。”

    燕山君女没注意到他不耐烦的口气,依旧催促到:“别管他们,快飞!”

    张东来黑着脸,提了提速度。

    “先前那方位还有一名修士气息,现在已经感知不到了,是巨鳄下的手,现在那丫头和巨鳄缠斗着!”

    战斗中的巨鳄对外界防备减弱,正是她下法决的好时机。

    她已经计划好了,等张东来到场,她便对那巨鳄施行法决,让它狂暴,成年期的黑泷巨鳄本就是金丹巅峰的妖兽,若是狂暴,元婴之下并无敌手,这苏庙安定敌不过。

    之后让跟随的那群弟子们做掩护,巨鳄撕咬他们的同时,张东来趁机吸收苏庙安的道体,不久便能突破,彼时狂暴时段已过,自己可协助张东来战胜巨鳄。

    若是那群弟子没跟来,张东来也带着保命符箓,可撑过狂暴阶段,所以这些弟子们跟不跟上,对于燕山君女来说差别不大。

    “再快点,你先到达,若那群弟子及时跟上,正好能吸引巨鳄注意,给它打牙祭,方便你脱身!”

    “你既说那丫头剑意精深,若错过此次机会,在这福地外围还能遇到多少只金丹巅峰的妖兽,凭你这点实力,若不靠妖兽先手,你以为你能得到她的道体吗!”

    燕山君女注意力全放在不远处那只巨鳄身上,不停说着她的计划。

    先前她沉睡那段时间,苏庙安大败张东来,且是压制性的全胜,所以她不得不考虑夺取道体时需要借用更强猛的妖兽。

    可是这种妖兽可遇不可得,且苏庙安又不与张东来同行,不能故意将她往强大妖兽那引,燕山君女本来还觉运气不佳,只能之后几天找寻机会。

    结果分开不过几个时辰,那丫头便自己遭遇了黑泷巨鳄。

    燕山君女只觉瞌睡时有人送上枕头,这等好机会,定然不能放过。

    待张东来获得道体,修为速度提升,自己恢复人身之日便再次提前,思及此,燕山君女催促地更加急切。

    戴着挂坠的张东来脸色一变再变,当听到 “你这点实力“时,已经面色沉沉明晃晃的不愉快了。

    他一向自傲,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当初家道中落受人欺凌之际得燕山君女帮助,对她心存感激的同时也怀有不可说的自卑。

    好在后来他洗去驳杂灵根,进入不易宗,进步神速,周围大多弟子都视他为天才,宗内最受宠的小师妹也爱追着他玩闹,后来更是三年突破金丹,连宗门最强的乔长老都对他另眼相待,一时间他在宗内风头无两。

    这些顺风顺水的经历让他的自卑消弭不少,但前不久惨败于苏庙安之手,那些过去丢脸的,失败的记忆又全都回来了。

    被他人轻视是他的大忌。

    张东来回想起燕山君女嫌弃他三灵根天赋差,又嫌他修炼速度慢的种种记忆。

    其实她一直看不起自己不是吗?

    要不是自己忌惮她来历不明,又在邪术方面颇有研究,自己哪用被一个女人指指点点。

    现在还需要她帮助夺取道骨,但总有一天,自己会将这些羞辱统统还回去!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张东来便率先赶到湖边。

    他寻了一个位置隐蔽身形。

    此时苏庙安正一剑刺向巨鳄的右眼,银剑带风,挂起一道水流,溅开的水珠在周边的黄叶林中留下不同深度的印记。

    “天生道体,剑道天才,真是可惜了。”燕山君女观察着苏庙安的动作,妖媚的声音中带着些讥讽。

    这小丫头的剑,带着让她厌恶的气息,端方,凝练。

    让她想起以过去以剑证道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