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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折枝不明白,容衍为什么突然说些莫名其妙,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难不成是……心魔消了后神智出现问题,疯了?

    -医灵虽然说容衍可能是不行,而不是心魔消了,但月折枝还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联想到容衍可能疯了,月折枝心沉了几分,再不复之前觉得容衍回归正轨的喜悦,他蹙紧眉,不要甚脸的第三次联系容衍。

    但容衍那边这次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

    月折枝见状,冷哼一声,收起玉牌,反正容衍已经答应不把双修的事说出去,联系不上就联系不上,他又不是非要联系上。

    月折枝心里还记着容衍扇他那一耳光。

    月折枝想着转身就要回住处,走了两步,他又顿住,别扭地祭出红线。

    "去找容衍,看看他什么情况.…."

    月折枝话还没说完,玉牌从腰间脱离,飘浮到眼前,爆发出强烈光芒。

    "归心大阵为妖魔所破,归心宗筑基以下弟子严禁离开住所,如已离开住所,速速返回,如碰妖魔,联系邢堂等内门弟子。筑基以上弟子听令,配合各位尊者管事,全力拦截逃室妖魔,封锁归心宗。"

    玉牌内传来宗主沉稳的声音。

    声音如擂鼓,月折枝耳廓都被震得有些发麻,他把玉牌挥远了点,玉牌中,宗主的声音顿了一下,阴沉了几分,继续道。

    "违抗宗令者,魂钉二十,废除修为,逐出归心宗。"

    归心宗以仁闻名中州,很少对违反宗令者如此苛刻,看来此次妖魔破开大阵逃窜出来的事态很严重。

    月折枝沉思几息,召回红线,压下寻容衍的心思,执行拦截妖魔的宗令。

    他修为已经曝光,很多人都在场,没法避开拦截妖魔的宗令。

    一至于容衍,想必也要执行拦截妖魔的宗令,说不准执行拦截妖魔宗令时就能碰到容衍。单独去找,麻烦且容易引起不必要的事情。

    月折枝不知道,他只需要向后走十几步,就能看到捏碎玉牌,转身就走的容衍。

    容衍向着与他相反方向走,越走越远,一直走到护宗阵边缘。

    护宗阵本已破开,但因宗主紧急宗令,护宗阵又在几位尊者的术法下快速修复。

    肉眼可见,修复后的边缘出现一层淡蓝色薄膜。

    众所周知,只要这层淡蓝色薄膜结成蔚蓝色琉璃式的结界,整个归心宗就会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妖魔破了一次,在尊者的修复和监管下,不可能短时间再破第二次。

    容衍盯着这层蓝色薄膜,盯了会,他眼睛浮现猩红,猩红浮现片刻又恢复正常。他冷着脸,抬手硬生生撕裂了淡蓝色薄膜。

    "噗——"淡蓝色薄膜撕破的瞬间,几个正在修复护宗阵的归心宗尊者遭到反噬,猛地吐出口血。

    血液粘稠,拖长了调,滴落在玉石地面。

    "传宗主消息,修复遭破坏。"其中一个尊者擦了擦嘴角,吩咐一旁的侍童。

    侍童心中一惊,连连点头,转身就走。

    他没走两步,又被另外一位尊者叫住,"我们几位都遭阵法反噬,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再修复,还请宗主另寻他人。"

    另寻他人?

    归心宗此时就这几位尊者,其他人都没实力修复护宗阵,还能找准?

    难不成把闭关几位尊者全部叫出来?

    侍童所想不错,确实要把闭关几位尊者全部叫出来。可惜,把闭关的尊者全部叫出来修复护宗阵已经晚了。

    旭日缓缓从东边升起,血红光芒逐渐消薄,绝大部分妖魔已经逃出没有护宗阵的归心宗,不知所壹·

    归心宗全宗辛辛苦苦一夜,也不过拦截了十来个妖魔。

    宗主站在浮台上,脸色很不好看,他扫视了一圈站在偌大广场上的弟子和管事,深吸一口气,问道∶"昨夜重伤之人可多?"

    身着深蓝衣袍的管事立刻出列,习惯性拍马屁,道∶"回禀宗主,在宗主英明的指令下……

    "你不会好好说话是吗?"宗主问,他转头寻月折枝,"月折枝何在,出来,说说昨夜重伤之人可多?"

    月折枝身为归心宗大师兄,宗内一些事情本该问他。若是月折枝回不出个所以然,大抵是要寻邢堂领事弟子萧启。邢堂领事弟子是宗主的亲传大弟子。

    早些年,宗主并不是宗主,月折枝师尊程问雲才是宗主,但他后来受了重伤,精力更多放在自身修为上,便让贤于现在的宗主。

    于是,便出现大师兄的位置还是前宗主大弟子,而宗主之位确是现宗主的现象。

    管事被宗主当场训了一句,脸上不好看,但也没敢吱什么,他撇月折枝一眼,退回原位。

    月折枝这个明不副其实的大师兄,能知道个什么?

    月折枝还真就知道,来集合时,他已经清点过宗内受伤人员。

    身为大师兄,他习惯清点一下,方便后面照顾和卫师叔治疗,即使大多数时候并不需要他清点。

    月折枝从倒数几排走到最前面,迎着众人异样目光。众人异样的目光很明显是因为他修为的事。短短一夜,他修为的事应该传遍了。

    心知原因,月折枝却只当不知,他站定脚步,低眉垂眼,行了一礼,恭敬道∶"回禀宗主,宗内重伤弟子三十二人,已经送往卫师叔之处治疗;轻伤一百二十一人,已分发好药物,安置妥当。''

    宗主颔首∶"知晓了……下去..…."宗主说到下去时,微微蹙起眉。

    他显然注意到月折枝修为高了一大截。

    明明之前还是筑基初期,现在直接到假丹中期,而且这假丹中期基础瞧起来很是扎实,像是从假丹后期跌下去的。

    "你小子?"宗主手指指腹轻点琪县黄花梨木扶手,"修为什么时候跃这么高?"

    人群中,容衍微微掀起眼睑,朝宗主看去。他只看了一眼,似乎是出于宗主问这话的好奇看了眼对方,目光便自然而然穿过前两排同门落到月折枝身上。

    孟轩的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到月折枝身上。

    月折枝面具后的睫毛颤抖了一瞬,他无视瞬息落在他身上的无数道目光,镇定自若回道∶""宗主日理万机,自然不知弟子什么时候提的修为。"

    顿了下,月折枝抬起头,笑道∶"宗主待弟子如自己的亲传弟子,若是有空,弟子还想向宗主请教,望宗主不吝赐教。"

    月折枝拐着弯回复,自然而然把话题带歪。

    宗主如何听不出月折枝在回避式带歪话题。月折枝这小子从小就伶俐,若是不常入世的修仙者,指不定被带进去,跟着这小子话赶话的绕晕了。

    扫月折枝一眼,宗主道∶"这是自然,本宗主与你师尊情同手足。李尊者何在?联系容家及其他四家来归心宗商讨对策。"

    宗主并为为难月折枝,

    妖魔事还没解决,他没心思管小辈的事,顶多是问上一句,被回避,也不会多追究。

    左右月折枝师尊已经出关,让他自个去烦心。

    月折枝闻言,松了口气,退回原位。

    他虽然已经预估到宗主不会追问,可还是害怕宗主追问,毕竟他不能控制事情走向,只是猜测。

    猜测这事谁说的准?尘埃未落定前,瞬息万变。

    吩咐完李尊者,宗主又零零碎碎讲了些事,便放大家去休整,估摸着会在与容家及其四家商讨后,派宗内弟子出宗缉拿妖魔。

    月折枝随着大流退出广场,退回后,他站在转角处等容衍等人。

    妖魔逃窜一事滋事盛大,师尊想必也出关了,正好借等其他师兄弟一起去见师尊的话由,等一等容衍。

    让医灵看看容衍如今到底什么个情况,别真是失心疯了。

    广场上人多眼杂,月折枝没敢让医灵查看容衍。

    容衍不知道站在广场上和其他几位师弟师妹说什么,月折枝半天等不到他过来,反而等来数波打量他的同门。

    "看什么看,第一次见我?"月折枝一个眼刀甩过去。

    同门被他一个眼刀甩得发怵,嘴里道∶"这么凶做什么?我们这不是关心大师兄你么。"

    月折枝嗯了声,笑道∶"当真?"

    "那是自然!此等诚心天地可.…….''

    "鉴个鬼!"孟轩连同余闻几人走了过来,闻言,张嘴就是一句鉴个鬼,怼

    说得那些同门脸上挂不住,"脑子装什么以为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修仙子弟也这么好事。"

    月折枝闻言诧异看向孟轩。

    孟轩冷嗤一声∶"我可不是帮你说话,别自作多情。"

    月折枝点点头,道∶"孟师弟仗义执言,实在让人钦佩。"

    孟轩∶"...

    孟轩即将脱口而出,痛击月折枝是程尊者违规划分了灵丹妙药而快速提高修为的话卡在喉咙,他盯着月折枝看了会,又是冷嗤一声,侧身就走。

    余闻见状,给月折枝递了个别放在心上的眼神,转头和身边几人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被孟轩说得挂不住脸的同门。

    前去鬼域时,他就知道月折枝修为,也隐隐约约猜到些背后真相,但他觉得月折枝这人不错,值得结交,因此从未问什么或者说什么。

    君子之交淡如水。

    月折枝目送孟轩一行人离去,收回目光,继续等容衍等人。

    等得有些无聊,月折枝便开始扯栽在一旁的灵树树叶。

    灵树树叶茂盛,生长力又强,月折枝可劲薅也不怕薅秃赔钱。

    余闻这头和身边几人打发走被孟轩说得挂不住脸的同门,便追上先一步离开的孟轩。几人并肩朝伤患处走去,边走边说起家族内被伤了几人。

    余闻孟轩几人都是宗内尊者亲传弟子,背后有家族支持,在归心宗不止随从奴仆,还有旁系兄姐弟妹。

    "我余家那两人都是轻伤,没什么事。

    "唔,说起来我刘家旁系倒是有个重伤,可得劳烦余师兄多多费心。"旁边那人道。

    "哪里的事。"余闻温和笑道,他说着看向孟轩,孟轩自跟月折枝说了话一直没搭腔,不知在想什么。

    余闻对孟轩并没有什么好感,余孟两家家族利益所然,才与孟轩交好。见孟轩皱着眉,余闻不由想到孟轩这人心胸狭隘,吃不得半点亏,平日里就爱跟他那表弟李麓一般,自居身份欺负人。

    这时皱着眉莫不是想暗算大师兄?

    他若是想暗算大师兄,手底下那些狗腿子可不少,随便拎一个都是数一数二的内门弟子,定会在各种事情上使绊子,叫大师兄吃闷亏。

    余闻沉思片刻,抬手拍了拍孟轩肩膀,笑道∶"孟师兄在想什么?可是有什么难处,师弟愿为孟师兄分忧。"

    孟轩听闻眉头不但没松反而皱得更紧,他停驻脚步,转头看向余闻,道∶"他居然夸我。

    余闻不知道孟轩这话什么意思,也跟着停下脚步∶"……他指得大师兄么?"

    孟轩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沉思片刻,又道∶"夸得还很有水平。"

    同行的几人∶"...?"

    余闻∶"...然后?"

    孟轩又道∶"我是不是应该夸回去?这不夸回去,显得我矮他一等,要知道我夸人比他有水平多了。"

    余闻几人默默看了他一眼,一步五米,离他远远的∶……."有病啊你。